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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姈哑口无言。
修长指节握着白釉酒杯,裴渡仰头饮尽杯中酒,看到她没动那杯酒,嗤笑道:“怎么,难道我不配与顾小姐共饮?”
顾姈心下一惊:“不是。”
主要是她方才饮过不少,再喝真该醉了。可裴渡尚在气头上,她不敢再惹他误会,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裴渡搁下酒杯,沉声道:“倒酒。”
“……”
顾姈微怔,对上男人阴沉的目光,抿了抿唇,端起酒壶又倒了两杯酒。
就这么喝了三四杯,顾姈的脑袋又开始昏沉起来,本想劝对座的男人别喝了,可一对上视线,就突然哑了。
此时酒壶已空,裴渡便向店家再要了一坛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是这家酒楼的招牌,烈的很,辛辣刮喉,酒量不好的人,一杯下肚就能醉。
顾姈目瞪口呆地看着裴渡接连喝下三杯,垂眸看了眼白釉酒杯里满当当的酒水,一时醉意上头,抱着试试的心态,浅抿了一口。
…
叩叩叩——
雅室的门又被敲响,可这回去开门的人并不是顾姈,而是裴渡。
门外的人身长玉立,四目相对间,似有火药味儿在空中弥漫。
“六皇子,又见面了。”孔知行神色自若。
“裴渡…谁啊……”
带着明显醉意的嗓音自室内响起,紧跟着,一道湖蓝色的身影猛地扑过来,还好被裴渡接住,锁在了怀里。
孔知行眯了眯眼,唇边浮起一抹浅淡笑意,“在下来寻齐阳郡主,无意打扰六皇子,还请六皇子行个方便。”
“我知道你……”
怀里的少女并不安分,笑呵呵地指着孔知行,“竹马~”
裴渡掀眸,那道幽深的视线钉在孔知行身上,语气冷淡:“看够了?还不把人带走。”
孔知行立马收回目光,没敢耽误,将软榻上的人打横抱起。
“把人好好送回平阳王府,要是敢动手脚,你该知道下场。”
“六皇子放心,我不会伤害郡主。”看着怀里酣睡的人儿,孔知行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等人一走,雅室内仅剩裴渡和醉意已深的少女。
他拆开糕点盒子,里面赫然是如意居送的那几样糕点,他拿起其中一块,递到醉鬼的嘴边:“要不要吃?”
少女下意识咬了一口,笑容懒洋洋:“好甜…”
裴渡瞥过她嘴角残着的糕点渣子,眸色微暗,伸去拇指细细擦过,不自觉放柔语气轻哄:“甜就多吃点。”
可惜少女并不买账,推开他的手,趴到桌上,“好困,我要睡了。”
恰在这时,门外的手下来报已备好马车,才将人抱起往外走。
街市灯火蜿蜒,美得不像话。
宝顶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宽阔寂寥的长街,寒风撩起垂花布帘,将靠着厢壁昏昏欲睡的少女吹醒。
顾姈迷迷糊糊地摸寻,指尖触及一抹温热,便拖着沉重的身体往那处热源靠。
纤薄身躯钻进男人热意融融的坚实胸膛,掺杂着酒气的乌木沉香味道充斥鼻间。
顾姈勉力掀开眼皮,瞳孔中倒映出那张俊美的脸庞,那股寒风好似将她带回北庭的风雪夜。
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滴在裴渡的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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