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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奔跑的人并不算太多,头等舱的房间与房间之间有距离,通常不拥挤,我很快闻到了烟熏火燎的气味儿,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我正要朝那个方向过去一探究竟,却被张海侠往另一个方向一拽,竟然直接下楼了。
“有具体计划吗?”我问。
“去三等舱。”张海侠道。
我没有再问,一路上经过了不少人,却没受到伏击,张海侠一瘸一拐,速度倒是很快,我不禁想,要是他的腿没有受伤,是不是就能和张海楼一起行动了。
我们很快从头等舱的逃生通道进入三等舱,这里比我想象的干净一些,但热浪滚滚,夹杂着汗臭和铁锈的气息,和头等舱的豪华精致简直天壤之别。
我很难不怀疑几个月的漫长时间,会不会有别的传染病从三等舱传出来。
张海侠闻了闻,想要寻找张海楼的气息,但这里的味道太复杂,扰乱了他的嗅觉:“去货仓看看。”
我跟着张海侠继续走,问:“货仓会有什么吗?”
“我和海楼并没有一开始就发现你住的房间。”张海侠道,“我们是从三等舱的船舷爬上来,在货仓里躲了一会儿,当时急着找你,我们没有逗留,但我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海船运输火药有严格的控制,因为太危险,通常只有特定的船只才会在货仓里存放火药,比如那些装载了值钱货物的运输船,非常容易被海盗劫持,为了防止出现人财两空的情况,就会在货物中安置火药,一旦出现不可阻挡的意外,会有人专门负责点燃火药,将船炸沉。
这是最终的极端手段,相当于玉石俱焚,一般也不会用。
而且,南洋的海盗不成规模,不似加勒比海盗有枪有大帆船,还有火铳,南洋的海盗只会混入船上,伪装成卖唱的或是老弱妇孺,乘其不备劫持商船,对船东索要赎金。
况且这十几年前,清廷和军阀衙门在海上的多次围剿,已经把南洋的海盗打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有放置火药的必要。
张海侠能在匆忙之间在无数货箱中闻出味道,说明数量不少,既然暗处有人虎视眈眈,张海侠就觉得有必要一探。
这其实是他和张海楼第一次分开行动,张海侠还是有点担心张海楼行事鲁莽,中了敌人圈套,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三等舱的货仓没有专门的守卫,只有一个值班的船员在门口消极怠工,说明里面没有值钱的货物,我和张海侠非常顺利地就溜进去了。
货仓里没有灯,一片漆黑,闷热又不透气,我脚下被货物绊了一跤,张海侠立刻拉住我的手:“跟着我走。”
适应黑暗后,我才勉强看清货仓里放着各种各样的货物,有大大小小的布袋,还有木头箱子,堆积如山,乱七八糟的味道混在一起,熏得我睁不开眼。
张海侠带着我深入到最里面,停在一个半人高的木箱前,开始用手里的金属拐杖撬箱盖,没多久,盖子解开,表面只有一堆厚厚的布匹。
光线实在太暗,我从包里翻出手电推开,张海侠虚了虚眼,道:“200年后的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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