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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媛看着信封,没有伸手。
“夫人,娘娘都已经仙逝了,你还要记恨那些往事吗?”绿芙挑起嘴角,挟着一抹无奈之色。
阿媛:“她的死与我并无干系,难道我还要因此歉疚吗?”
“可她是你的母亲。”绿芙握紧了拳头。
“那她在的时候可曾尽过一天的作为母亲的职责?”阿媛反问道。
绿芙无言,垂下了手。
“这是娘娘最后的心愿,夫人接或者不接都好,奴婢放在这里了。”绿芙上前,将信封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阿媛转身背对着她,难得的冷漠和孤傲。
她死了,所以前账她们一笔勾销吗?
阿媛看着床上的人,不知道在她离世的时候经历了何等的痛苦和折磨。难产……这一听就不是一个善始善终的死法。
她弯腰凑上去,低声问:“你走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呢?有没有一丁点儿的……后悔?”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人来回答了。但她听说人死之后魂魄不会那么快消散,所以如果她还停留在这里,她希望她能听到。
她站直腰,离开寝殿的时候弯腰捡起了矮桌上的信封。
天色刚亮,两人就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到了府门口,一下马车,阿媛就晕了过去。
陆斐方才见她神色如常,连哭过的痕迹都不曾有,还以为她坚强到了如此地步,没想到她却是把什么都藏在了心底。
“夫人……”旁边的人惊呼一声,而陆斐早已接住软软倒下的人。
清晨,长安城苏醒了过来,宫里惠妃娘娘仙逝的消息也传遍皇宫内外,一切嫁娶庆贺之事暂停,全城禁止丝乐。
可怜刚出生的小皇子,本该因为他的出生而大肆庆祝一番,此刻却无声无息,像是被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般。
与此同时,刘曜下了密旨调查当年之事,他与刘茁二十年的父子情分,不该就这样因为惠妃的临终交代而断送,他想看到的是实打实的证据。
下午,阿媛终于醒了过来。屋子里没人,只听到外间有太夫人的声音传来。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啊,你媳妇儿她现在怀了身孕,不能东奔西跑,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她都晕倒在门口了,你让我怎么放心……”
“要不是陈大夫说她没事,我是……”
阿媛撑起手肘坐了起来,仔细辨别了一番,似乎是陆斐在挨骂。
好新奇。她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支起耳朵偷听。
“醒了?”
阿媛转头,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在这里?”
陆斐轻笑:“你以为我在哪里?”
阿媛指了指外间:“不是在挨骂吗……”
陆斐沉下脸,上前将她抱起放回床上:“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不争气,我怎么会挨骂。”
阿媛勾着他的脖子窃笑,高傲无比的陆少爷,这回总尝到被人教训的滋味了吧。
陆斐朝着她的脚拍了一巴掌,道:“缩回被子里去。”
阿媛逃回被窝,裹得像是一只蚕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你要不要上来睡会儿?”
“谢谢,我不困。”他拨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阿媛偏过头,用脸蛋儿贴在枕头看,面朝陆斐,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陆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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