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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视线下滑,落在仲修远拽着裤腰带的手上,“脱。”
仲修远眼中冷冽的气息一丝丝透了出去,他往床里面挪了几分,护着裤腰带的心十分坚决。
“不脱怎么上药?”李牧看着两人间那被仲修远拉出来的小鸿沟。
仲修远越发的狼狈,他薄唇微抿,抿出几分冷清,“我自己来就好。”他自然是知道李牧要给他上药。
仲修远垂眸,微卷的睫毛颤抖得厉害。他不是没受过伤,多年的征战沙场让他曾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在营地里包扎伤口是常事,但那时他从未想过这么许多。
如今,只因为在他面前的人换作了这人,他就只能紧紧拽着裤子狼狈不堪,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威风与镇定。
若是他如今这模样让以前那些军队中人看了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仲修远眸中冰冷杀意闪现,他不怕那些人笑话,若真是被笑话,那些人杀了便是。
可是他怕面前这人。
仲修远看似镇定的那双流夜黝黑的瞳孔中,一丝窘迫悄然逸出。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子会被面前这人看了去,他就浑身都滚烫难受。
李牧并未多想,闻言,他把手中的石头碟子放在了床上。
仲修远等了片刻后回过头来,看向并未准备离开的李牧。李牧把放着药草的石头上放在了床上,他的手边。
李牧不走,仲修远一颗才放下的心瞬间又高高悬起。
他薄唇轻启,原本想让李牧出去,可到了嘴边的话又没能说出口。
李牧与他皆是男人,说多了,多说了,都显得矫情。
片刻的安静后,仲修远放开了拽着裤腰带的手,他拿习惯了武器的修长的手指向着腹部移动,在李牧的注视之下落在了长袍下的腰带结上。
仲修远听着自己那砰砰直跳得如同战鼓般的心跳,本该灵巧的手指不再听话,变得笨拙。
努力了片刻,他非但没能把腰带上那活结打开,反而是给拧成了死结。
拧成死结,他就有些急了,他掌心开始溢出薄汗,人也越发的狼狈。
知道李牧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仲修远甚至是连抬眸看上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埋首笨拙地解结。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让李牧怎样看待自己,但总归不会是这样的蠢笨。
好不容易把这结解开了,他动作却又慢了下来。
他握住裤腰的手停顿,微微有些懊恼,他总觉着如今这情况比之前更加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一开始还只是换个药的事,可如今,他却是要在那人面前自己动手脱……
但再是犹豫,这药还是得换。
他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往下滑去,把喜袍裤子往下褪。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说话声,鸿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李牧,在吗?”
已经紧张得忘了呼吸的仲修远停下动作,他自以为无人发现的把裤子往上提了几分,屏息等待。
李牧闻声,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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