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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士人阶层自由的时代,可以随意的抒发情怀,可以有颠覆认知的学术言论,这是一个对士人十分包容的时代,可以针砭时事,可以逆流而行,甚至可以对国君失德的行为进行指责,甚至可以指着对着国君破口大骂。
然而也必须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倘若所言的确有理,不但不会被责罚,反而会得到礼遇和尊重,但君主拥有至高的地位,岂是能骂完之后发现骂错了,随随便便一句误会能了事?
穆绪以死谢罪的行为虽然激烈,却也的确是时常会发生的事情。以生命为自己的言辞担负起责任,这是令人称赞的行为。
宋初一抿了一口米酒,醇香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穆绪也不是随随便便挥剑自裁,他是有一腔热血一颗爱国的心,才会用自己的鲜血染上这次的声讨。有了士人鲜血的融入,这次的声讨便会更有力度。这对宋初一的计划无疑很有利。
穆绪的尸首被恭敬的请出酒馆,众士人冒雪相送。
一时间,酒馆里就剩下了宋初一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不过好在她坐在雅舍里,并不会太引人注目。
吃了些炙肉,酒喝到一半,已经有士子返回,安静的酒馆里又热闹起来。
众人满腔的悲怆,纷纷要店家取来竹简和笔墨,拿出自己的最高水平开写下发自肺腑的声讨之言。整个酒馆俨然变成了文学馆。
“先生不写一篇吗?”侍女不知何时也取来了竹简,供着身子,双手举过头顶。
宋初一怔了一下,问道,“何人令你拿竹简给我?”
“是……”侍女有些迟疑。
对面的雅舍里一名华服青年端起酒爵走过来,“小兄弟如何知道不是这婢子想请你留下一篇佳作?”
这名青年约莫二十五上下,脸盘方正,下颚蓄了短短的胡须,整齐干净,分明是一副商人的打扮,却没有多少市侩俗气。
宋初一接过侍女手中的竹简,在几上摊开,却没有提笔的意思,只伸手请来人坐下。
“小子才疏学浅,虽心有余而力不足,写出来贻笑大方,难免有损此次声讨威严,反观先生气度不凡,腹内必有绝艳文章,不如一助声势?”宋初一微笑着将摊开的竹简推至那人面前。
那人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是一介商贾,囫囵吞枣的读了几卷书,哪里写的出什么文章!更当不得‘先生’二字!”
宋初一不再劝他写,只是笑道,“既然我二人都无此才,还是安心等着看别人的吧!”
侍女将这人那间雅舍里的食物端出来,与宋初一的放在一起。
“在下余奢,是楚国商人。请教先生高姓大名。”余奢拱手问道。
宋初一注意到他方才还称“小兄弟”,转眼间却称“先生”,她沉吟一下,道,“宋怀瑾。”
“怀瑾?难道是那位解卫国之危的怀瑾先生?”余奢惊讶的看着她。
宋初一亦是一副惊讶的表情,“余奢兄怕是消息有误吧,解卫国危局的,不是闵迟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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