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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道尘踩过积雪，弯腰抱起毛茸茸。

“入魔后性情偏执，攻击性变强，很难解除心结。”

温道尘对毛茸茸轻声，带着安抚意味。

若没有崽崽，恐怕，他现在也是油盐不进的疯魔样子。

想到此处，温道尘看着毛茸茸，眼神越发温柔。

“不过，他身上存在奇怪之处。”

温道尘提醒毛茸茸。

“老父亲，他变成魍魉的时间有些奇怪。”

毛茸茸缓慢地猜测着。

“若他当真怨念颇深，那不应该等了十年才成为魍魉，而且，他作为魍魉的修为还很稚嫩，说明是不久前才由魂魄入魔的。”

“很有可能他存在怨念，魂魄跟随此前一起行动的弟子回到了衡玉宗，之后逗留在了衡玉宗，又因他的洞府保留下来平日无人打扰，所以他可以安然无恙地以魂魄形态生活十年。”

“这十年一直相安无事……”

“宗门内有许多志怪话本子，都是衡玉宗的弟子自娱自乐所做，从时间来看，是这十年内所写的，说不定他们以前就遇到了穆明德鬼魂，得到了灵感，但是穆明德没有杀意，他们自然不当回事，修士更不会害怕鬼魂，所以能够悠闲地创造话本。”

“现在，比起穆明德因憎恨入魔，他更像是被蛊惑，变成了魍魉。”

“再之后，衡玉宗的邪术阵法出现，他极有可能是被利用的棋子。”

毛茸茸眼睛在雪色映照中透出清亮，渐渐拼凑出真相。

“崽崽所猜测不错。”

雪花飘落，温道尘和自家崽崽一边前行一边商谈着。

“但是，利用他的不一定是制造邪术阵法的魔族人。”

毛茸茸突然道。

温道尘轻柔摸了摸毛茸茸，“为何？”

毛茸茸用爪子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庞，闷闷说：“直觉。”

温道尘笑了笑，包容无比。

“那崽崽觉得是谁利用了他？”

“制造邪术阵法的魔族人拥有强大的修为，不需要让穆明德这么一个魍魉出手，若真的要屠戮衡玉宗，那大魔自己出手便好，但那大魔没有动手，还藏在暗处，也许那大魔制造这禁止使用灵力的邪术阵法不是为了针对衡玉宗。”

“但另一方面，事实如此，衡玉宗的修士们失去了灵力，像凡人一样脆弱，这时候，让变成魍魉对衡玉宗充满憎恨怨念的穆明德出现，就像把一滴水放入了油锅中。”

“利用穆明德的存在，期待看到穆明德屠戮同门弟子。”

“只是，穆明德虽然表面上充满憎恨，但可能依然无法忍心下手，所以从最开始只是吓唬了宗门的弟子们。”

“幕后之人失算在此。”

温道尘眼底光辉柔和。

崽崽所猜测与他的判断一致，不……还更全面。

“穆明德与阵法出现的时间一前一后，乍一看，很容易以为是穆明德做了什么，但也许这是一种混淆，为了栽赃后来的大魔。”

“有人故意制造了这个局，那人置身事外。”

“而且……”

毛茸茸深吸口气，“魔尊裴咏慈修为强大，应当不需要吃仙丹这种邪术提升修为，这点修为根本不够用，穆明德遇害时遇到的魔尊想来不是真正的魔尊。”

能够说人话后，毛茸茸的思维愈发敏捷。

“也许穆明德在当时就被幕后之人当成了棋子。”

“那人擅长布局，充满耐心。”

“至于为何会选择衡玉宗。”

“应当是因为衡玉宗内有那人留下的特殊物品，或是特殊法器、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