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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子可在?”他立在门口,对着来开门的张镇作揖。
“你是?”张镇满脸疑惑问。
“啊,老头是银楼的掌柜,其实来拿货、送原材料都是我家,只不过来得少,大人不认识我。”
掌柜看着张镇,心里就明白这赵娘子为什么敢这么胆大,这男人身上可穿着皂吏的深红衣裳,一看就不是寻常村人。
张镇轻轻嗯了一声,回身喊:“云娘!是银楼掌柜。”
赵云惜听见声音,就和张文明肩并肩走出来,瞧见银楼掌柜,便露出个亲和的笑意,温声道:“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你来提。”
她把人往院里让,张文明连忙上前招待,张镇知道送钱的是他,神色也温和几分。
人看待自己的财神爷,总是万分亲和。
李春容听见动静,笑着道:“刚好了,今天晚上杀鸡,掌柜留下吃一口。”
以前他都推辞,不肯留下,但今天掌柜的一拱手:“叨扰了。”
几人坐在一处喝茶,掌柜瞧见桌上的小瓷瓶,随口问:“这是什么?”
赵云惜把薄荷精油给他看,笑着解释,说是百瓶香露才能得这一瓶精油。
掌柜毫无防备地嗅闻,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被薄荷刺得眼泪汪汪。
他满含期待问:“这怎么个卖法?”
赵云惜迟疑片刻,想了想做精油确实太麻烦,她做这么久,也不过收集了五瓶,耗费几千斤原材料。
仪器不行,效率低下,做来不划算。
“目前铺不开,若是把蔷薇露比做醪糟,那精油比陈年佳酿还厉害,还费事。”
“都说酒是粮□□,可一斤粮食也能出三两酒。五斤鲜花出一瓶纯露,五十斤却只出米粒那么点精油。”
赵云惜说话有保留,但基本情况却差不多。
掌柜顿时沉默,放弃了精油,有市场才叫好东西,没有市场,那便一文不值。
几人聊着天,李春容很快把肉炖好了,又炒了几个素菜,把掌柜带来的猪头肉切片凉拌,也收拾出来六个菜。
“你见谅,农家小院,没什么好东西。”张镇客客气气道。
几人围着八仙桌坐了,掌柜拿着酒坛子要倒酒,张镇有些犹疑,经过昨天那一遭,他有些怀疑自己的酒量。
李春容是真的不敢喝了,连忙说自己不会喝,让他不要客气。
掌柜没多说,他也默认女子不会喝酒,甚至给赵云惜倒酒时,只倒了浅浅一点。
张文明没说话。
几人吃吃喝喝聊着天,从掌柜的口中,才知如今香露多好卖,他每日只上架十瓶,刚一摆出来,就被人抢走了。
甚至有人加价要买,他也忍住诱惑了,想做长久生意,就不能贪一时小便宜。
赵云惜赞同地点头,笑着道:“茉莉花和栀子花再做一批应该就没有了,近来能收到鲜花,尽管送货过来,我们都是现做的,可没有存货。”
掌柜猛然一惊,才想到这个问题。原先银楼卖首饰,可没有时节的说法。
“成,我知道了。”掌柜的想,今天没白跑一趟。
几人说说笑笑的,天色也不早了,掌柜踏着月色,小厮赶着牛车,他提着装满香露的小桶,心满意足。
等送走掌柜,张文明这才稀罕地看向妻子,好奇问:“你如何得知这些怎么做的?”
“以前夫子家的书啊,我都乱看的,儿时不爱读书,四书五经看着就头疼,只看这些杂书,不知在什么书上看到的。”
赵云惜老神在在道,她已经想好借口,能从容不迫地回答。
张文明望着天上一轮弯月:“我从未看过杂书,竟错失许多良机。”
他侧着身子,抬高下颌,已经摆好了戏台子,看戏的人却走了。
赵云惜抱着白圭颠了颠,笑眯眯问:“你怎么又溜回书房背书,往后可不许了!”
白圭迎着微弱的烛火,眸光清亮,年岁虽小,依稀有端方君子的品格。
“嗯。”他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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