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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回到屋里,高喊道:“三年山巅客,两年扫雪人,少年已非少年,锐气依旧否?”
刘景浊并未停步,只是高声答道:“上山登楼,从前上站在旁人肩头,此后是自己。少年依旧,落剑依然干脆。”
老人笑道:“狗日的,以后别来了。”
刘景浊撇撇嘴,“扯淡!求我也不来。”
年轻人渐行渐远,直到身影模糊,门房处落下一个中年儒士。
杨姓老者轻声道:“山长,他现在可不是剑指人间最高处的小混蛋了,不过拼光的一身白得的修为,我觉得并不是白白丢了。”
中年人沉默片刻,开口道:“前辈,我担心的不是钉在天门之上的那位人间剑客,也不是担心以他的境界回不去中土。我担心的是,刘景浊再回中土青椋山,看到那番景象,会不会道心失守。”
杨老头摇摇头,轻声道:“自囚三字塔两年,可不是睡了大觉了。”
老人推门走出,将扫把放在门口,忽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等他靠着自己重新踏入登楼境时,中土那座青椋山会在废墟当中拔起一座崭新宗门?别忘了,他还有个景炀皇子的身份,我觉得只要他愿意,景炀皇帝非他莫属。”
中年人微微一笑,摇头道:“他要是愿意老老实实当一国皇帝就好喽!你看余恬跟刘景浊,哪个像是愿意当皇帝的?”
可问题是,一旦有人发现,五年前那座被瓜分殆尽的青椋山尚有传人在世,且这人还是曾在归墟战场惊鸿一现,一人两剑凿沉三艘渡船斩妖无数的家伙,那些个蚕食青椋山的人,会这么坐以待毙?
杨老头微笑道:“山长在想什么?”
中年人叹气道:“前辈,要是调换位置,且你也在他这个年龄,你会怎样?”
老人撇撇嘴,“只会落剑更狠。”
中年人摇摇头,“刘景浊,不一定。”
……
斗寒洲虽然地处北境,可如同初雪一般的地方,那也是再也寻不到的。
离开初雪城后,天气依旧有些寒凉,不过却是已经没有夜夜飞雪的奇景了。
天下九洲,斗寒洲位居极北,独长冬。离洲极南,独长夏。
斗寒洲虽是极北,却不是正北,反而是在西北方向。
而刘景浊返回中土,要先过一洲即一国的神鹿洲,随后还要过天底下唯一允许妖族开宗立派的浮屠洲,这才能到。
因为斗寒洲并无开辟直达中土的航线。
此间距离,弯弯绕少说也要千万里之遥,凡人穷其十世也难走到。
一艘自斗寒洲北境往南的渡船落在破烂山雨牛渡口,乘客或是御风飞走,或是祭出飞舟远去,各种下船法子五花八门。
唯独有个白衣背剑、头发半披半束、别着青玉簪的年轻人,他等到渡船放下阶梯后才缓步下船。
往神鹿洲方向去的渡船,最早的也得等上三日,刘景浊只好先买了船票,然后去渡口寻了一间客栈。
仙家渡口,人间码头,二者皆是渡人所在,有摆摊兜售杂物之人,那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这雨牛渡口,俨然是一座城池模样。
进屋之后,刘景浊心念一动,背后两把剑自行出鞘,顷刻间就结成一座隔绝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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