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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巡抚与众多宾客按照礼仪完成了一系列规定动作后,各张席位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激烈的“战斗”之中。
然而,老张今天的运气似乎有些欠佳,他所陪同的那一桌宾客,个个都是海量,酒量丝毫不逊色于老张这位久经沙场的酒场老手。
老张才刚刚夹了几筷子美味可口的菜肴,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已经被同桌的客人们左一杯右一杯地敬了过来。
起初,老张还能勉强招架,可随着酒杯不断见底,他渐渐感到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仿佛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硬拼下去,老张赶忙高挂免战牌,表示自己实在无法再饮酒了。
可是,在这酒桌上,一旦喝酒的人察觉到对手有投降认输的迹象,往往都会乘胜追击,绝不留情。
他们怎会轻易放过老张这个已经露出破绽的对手呢?非要将其彻底放倒在现场,方才罢休。
倘若老张此时能够强撑住场面,或许同桌的宾客们多少还会有所忌惮,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逼迫他。
但如今,老张表现出明显的弱势,宾客们见状自然是士气大振,愈发不肯善罢甘休。
老张越是极力推脱说自己喝不下去了,宾客们的气势就越发汹涌澎湃,甚至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差一点就要冲上前去,直接把酒强行灌入老张的口中。
见这个势头不好,老张赶紧使出了尿遁之术。说是自己急需方便,去去就来,再战三百回合。
不过,话是说的这么满满的。宾客们放佝偻着身子的老张离桌以后,老张先是朝着茅房的方向走,等到转个弯,老张却往自己在李巡抚家的卧房里走去。
“再喝下去我都成傻鸟了。等我歇上一时半会儿,让你们先内部斗上一会再说。到时候我再来打你们这些晕头鸭儿脚老虎。”
晕晕乎乎的老张边走边想,东一脚西一脚的走到了卧室。才推开门,就听见自己的床上传来一阵只可意会不可描述的旖旎声响。
像这种事,撞见的人都会觉得晦气。现在,这事竟然发生在自己的床上,老张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是哪个混账,居然趁着老子陪客的时候,跑到这里行苟且之事。”老张一边怒骂着一边冲向床榻,伸手抓住蚊帐就往地上扯。
等这蚊帐扯开以后,老张也愣了——在自己的床上,哼哼啊啊行着周公之礼的,居然是两头羊。
而且,这两头羊的身上,还扎着绳结。很明显,这两头羊是给李巡抚贺寿的宾客送来的寿礼。
看到蚊帐被老张扯开以后,那两头羊也忙不迭地分开了。然后跳下了床,惊慌失措的夺门而逃。
瞧着两头羊夺门而逃,晕着的老张一下子也没晕了。这些羊,不是关在后院里的嘛?怎么会跑到自己的床上来?而且,还关上了门。
心里满是好奇和震惊的老张,也跟着出了卧室的门。外头,两头羊奔跑的身影在墙角边一闪而过。
老张用力咬了咬嘴唇。我这是眼睛花了?怎么可能呢,那两头羊身上的绳结,可是看得很清楚,而且,在第一次见到宾客登门时,自己还专门去翻了书,考证考证了一番。
回到酒桌上,老张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进行了分享。同桌的人听到老张说有两只羊在他的床上人模人样的行着男女之事,也都是哑然。只当是老张喝高了在说胡话。
见众人不信,老张又信誓旦旦的描绘了一番,而且还不停的用手比划着那两头羊的动作。
正当他说的兴致勃勃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老张毫无征兆的栽倒在地上。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老张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坐在地上,朝着自己的脸,就是一耳光。声音极为清脆,宴席上的宾客,都被老张的这一耳光声响惊住了。
然后,就听见一道尖锐的女声从老张的口里冒出来。“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真是可恶至极!”
“我与谢郎乃是生死相依的姻缘,历经整整四百七十年,才有这么一次难得的相见之机,这其中的艰辛与不易,岂是你能知晓的?”
“好容易盼到这次能够单独相聚的时刻,却又被你这个不识趣的老东西给彻底搅黄了!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简直是罪大恶极!”
间杂着老张对自己左一巴掌右一巴掌,那女声愈发变得尖锐起来。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般破坏他人婚姻之事,定然是罪不可赦!”
大伙儿眼睁睁地看着老张抬手,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脸一下接着一下扇着耳光。皆是惊得呆若木鸡,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匆忙将此事禀报给了李巡抚。
匆匆走来的李巡抚,一边听着宾客们的说辞,一边看着犹自扇着自己耳光的老张,都差点把自己打成了猪头,此刻竟也忍不住微微莞尔一笑。
“谢家娘子啊,你又何必如此这般呢?”
“今日乃是本官的生辰,本官本就计划着要行些善事、放生积德。如今见到此情此景,本官已然下定决心,将你们这数百只羊统统放生,也好了却你们的夙愿。不知意下如何呀?”
听到李巡抚这么说,老张停下了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李大人连连磕起了响头,口中不住地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随即,又倒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后,老张才又悠悠醒来。听闻刚才自己的事。老张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后来,人们在说起这事的时候,对那个附身在老张身上的女声,都是好奇,这个谢家娘子和谢郎,隔了四百七十年才相见。
往上推起来,他们的上一次相见,是在赵九哥南渡之后。那个时候,各种传闻多的是,就无从再次考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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