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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廷漠然转开脸。
他是真的很少对女人生气,云恬总能几次三番惹毛他,倒也是能耐!
两人一来一回的互怼,云砚之眸光颤动,隐有一股无名的妒火滋滋燃起。
他在山洞里寻来一堆干草助燃,就如门神一般坐在石块前,静静守着云恬。
裴远廷屈腿斜倚着一处石壁,也不开口,三人皆是安静无言,等着雨停。
他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云恬心里堵着气,自然不会劝他脱,时不时看着他微微发白的侧脸,不知怎地,更恼火了。
想起三人在军中的日子,虽然苦虽然累,可从未向现在这般,对雨无言。
果然,从前的无忧无虑,都随着慕家倾覆,随风消散了啊。
第三个寻来的人是粼光。
云砚之让他先行回府给何氏报平安,说云恬发烧但已经服了药,不能再淋雨,待雨停了,他再将人送回府。
裴远廷这才知道,云恬淋雨发烧,腿还被狼咬了好几处,登时脸色微变。
想开口问一句,又觉得此刻说了也是徒惹人嫌。
“饿不饿?”云砚之见她睁着眼睛没睡着,问了一句。
云恬颔首,声音嘶哑,“有点。”
今天就用了早膳,两顿没吃,不饿才怪。
裴远廷忽然站起身,“我出去摘点野果回来。”
云砚之却冷着脸,“我还没残废,用不着世子费心。”
“正好本世子也饿了。再说了,你若不在,我与云小姐独自呆着,叫人瞧见了不好。”裴远廷无视他的拒绝,抬步往外走。
看着裴远廷的背影,云恬痛苦地睁着眼,不让眼泪滑落。
人明明还是那个人,为何心却变了……
她懊恼地想,明明说好了将他从心里剜去,可人生病的时候,真是很容易脆弱啊。
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她额头上。
云砚之的掌心贴着她额心,拇指有意无意挡住她的眼睛,她下意识阖上眼。
耳际传来他醇厚的声音,“再忍一忍,天很快就亮了。”
云恬有些恍惚。
是啊,再忍一忍,天总会亮,慕家的沉冤总能昭雪……
她,也终有一日会忘记他,从那些回忆里走出来。
她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
“三哥,幸亏有你在。”她闭着眼,轻声叹息。
云砚之没有忽略掌心湿润的触感,清冷的眸子凝着她的脸,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为什么,即便他主动提及了自己曾去过慕家,她还是不愿信他?
难道,是他搞错了?
或许,她根本不是慕长缨,一切都只是他的疯魔和臆想……
“三哥,慕大小姐的尸身,是你带走的吗?”就在云砚之陷入自我否定之际,云恬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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