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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厉喝,阴森摄人,只眼前这个以布巾蒙住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的少年却纹丝不动,只眸中一转,瞥向匪首。
锐如刀锋,冷漠似百丈寒冰下的霜雪,冻入人骨髓。
匪首窒了窒,觉失面子,登时大怒:“蒙脸藏头的臭小子!弟兄们,把他眼珠子给我挖了!老子要教他不得好死!”
一个“死”字如毒蛇入耳,眼前众匪面露狰狞,扬刀正要扑上。而恰在此时,却一阵凛风刮过,方才纵跃有些松动的面巾被倏地刮开,卫桓一张脸露了出来。
乌发红唇,凤目微翘,少年肤白如玉,斜阳映照染上一层淡淡金红,一种动魄惊心的昳丽,教人屏息,难以用言语笔墨所描绘之。
众匪都不禁一愣,匪首一瞬甚至生出惋惜,可惜是个男的,心念一转对车内人更加期待,心下一热焦急难耐。
“弟兄……”
匪首高喝才出口,不想车辕上的人却动了,卫桓微翘的凤目一动,“铮”一声长刀出鞘,身形急闪而下。
身形一纵急掠,刀势快如闪电,前头一排七八个包括匪首在内的山匪,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喉间一凉,眼睛还瞪得大大,却“咯咯”两声,轰然倒地。
不过眨眼,鲜血喷溅,尸首倒伏一地。
后面那些匪徒还没来得及回神,大骇,机灵些的已迅速的反应过来,立即转身,屁滚尿流狂奔出去。
数息之间,战局已定,卫桓瞥了眼奔出那十个八个山匪,没有去追。
刀一收,他踢开横在官道的尸身,转身回马车。
“可有受伤了?”
外面没有动静了,姜萱撩开一点点帘子看了眼,掀起急问。
卫桓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沾了点血沫子,“没事,不是我的血。”
“那就好。”他身上伤口都长结实了,也不怕轻易崩开,姜萱放了心,回身抓了把豆,下车安抚受惊的矮马。
姜钰则和卫桓一起,把挡路的尸体移开。
死人,尸体,若问怕吗?以前是很怕的,但经历了这么多,却早锻炼出来了。
死人没什么可怕的,反而活人更可怕些。
安抚好马,检查一下车厢,姜萱见卫桓的枣干吃没了,又给他添上一些。
三人重新上车,继续启程。
临行前,卫桓皱了皱眉,道:“越往西北,越不太平。”
和他们之前的判断有些差别,他说:“前头是渠良城,我们得走快些,赶在闭城门前到。”
不然的话,就得在城外投宿了。
实在太多流民了,一路频见恶性事件,若只有卫桓本人他倒是不太在意的,露宿野外也没关系,但现在有姜萱姐弟,他得慎重一些。
姜萱十分赞同:“你说的对,再快些也无妨。”
安全为上,姐弟俩不怕颠簸的。
三人说罢,立即继续上路。
一路急赶,赶在傍晚时分就抵达渠良。
只还不待姜萱松口气,却得知,由于聚集在渠良城外的流民太多,渠良令不愿意再放进去,昨日开始已经闭城。
辛辛苦苦才赶到的大批流民又哭又嚎,聚集不散,可惜这城门说不开就是不开。
情绪激昂,骚动不已。
姜萱眉心紧蹙:“咱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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