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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洛扶着兮谨来到上官讳的墓碑前,亲手点燃了香烛,躬身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继而对兮谨道:“谨儿,我在那边等你,你好了叫我。”
“嗯。”兮谨点了点头,就着烛火点燃了手中的纸钱。
一张又一张,随着纸钱燃尽的还有她期许多年的心。
往事一幕幕地在她眼前回放,好似很近,又仿佛已经是久远的上辈子的事一般。
直到手中的纸钱点完了,她方才敢抬头看看上官讳的墓碑,泪水朦胧下的“上官讳之墓”五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这些年,她曾设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的场景,也曾幻想过与他相守到老的未来。
可从没想过,京城一别,再见会是今时今日这般情境。
她不顾一切,跋涉千里而来,内心曾也希望是自己收到了假消息。
她想或许老天会看在她苦等多年的份上,给她留一丝再见的机会。
或许上官讳只是受伤了,或者失踪了……
兮谨抬手,指尖划过墓碑上冰冷的一个个的字,她内心知道,上官讳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么多年的等待终究是化为了泡影。
“子远……”兮谨懦懦着嘴唇,良久唤出了这一句沙哑而沉痛的声音。
他曾说,这是他父亲赐他的表字,只有他的家人同她可以唤他。
可她碍于礼节,也羞于男女之情,总是不肯叫他,每次见面总规规矩矩地唤他世子。
他也总笑着说不急不急,待成了婚总能听到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听她唤这一句“子远”时,两人已是阴阳相隔。
“上官讳,你可真小气,走了这么久,也不入我梦来,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
兮谨静静地倚靠在他的墓碑上,苦涩道:“你看,我走了一千多里路,走得两脚生泡来看你,你就这样躺着也不理我,你好狠心啊!”
兮谨说着说着,便哽咽地说不下去了,一阵风吹来,卷起墓前的烧化的纸钱,飘飘忽忽地往前飘去……
“也不知是何人将你葬在了此处,让我好找,不过,你一定很喜欢这里吧,你素来爱登高,这地方风景这么好,又没人打扰你……”
兮谨不知自己絮絮叨叨说了多久,最后竟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一个山洞里。
兮谨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看见谢洛正坐在不远处烤着一只野鸡。
看到她醒来,谢洛忙站起身走了过来:“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兮谨坐起身,只觉得脑袋沉痛得厉害。
“方才你晕过去了,天又下了雨,幸好找到了这个山洞。”谢洛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关心道,“你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些东西?”
兮谨摇了摇头,方才大悲大恸,此刻只觉得浑身虚软无力,没有一点胃口。
兮谨目光虚浮地望向山洞外面,春夏交际的时候,这雨也是说来就来,就这样毫无征兆,大得像泼下来一般,天也灰暗得看不出时辰。
“现在什么时候了?”兮谨转身问谢洛。
“大约酉时,这雨已经下了很久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谢洛递了水给兮谨,“不想吃东西就喝点水吧。”
兮谨点点头,接过水喝了一口,看着谢洛眸中关心的神色,不想他担心,便道:“闻着这香味,我都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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