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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蓓整夜整夜地看着吴晓晨的木偶俑睡不着觉,任凭泪水打湿枕头。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易拉罐,将液体倒尽,剪开,洗干净,擦干,作为容器,放上一粒猩红色的宝塔香。
点燃。
吴晓晨便从木偶里跳了出来,与她说话,告诉她:
“妈妈,张子涵都没我跑得快,他体育课还跟我比赛。。。。。。”
“妈妈,学t校食堂今天中午做的红烧肉都是肥肉,我们班同学都没吃。。。。。。”
“妈妈,我想去看奥特曼舞台剧,刘诗晴说她妈妈买便宜,你问问她。。。。。。”
卧室内,开了一盏床头的壁灯,光线很暗,吴蓓搂着木偶轻声哄着:“晓晨跑的最快,晓晨第一名,晓晨不爱吃肥肉,周末我带你去商场吃牛排,你要看奥特曼舞台剧啊,妈妈给你买票。。。。。。”
一粒香燃尽,吴晓晨就消失了。
木偶依旧躺在那里,是一只木偶,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软嘟嘟的,带着小男生轻微汗味的吴晓晨。
吴蓓又点燃了一粒香。。。。。。
香会燃尽,梦会灭,人却不愿醒。
她呆呆地走到门廊处,取下墙上挂着的车钥匙,锁门,呆呆地走下地下停车库,取车,开着车去到了平逢山。
她走近了博物馆旁边,开满紫藤花的小院。
陈相成坐在院中,如同第一次吴蓓见到他的那样慢慢斟茶来喝。只是他的面容似乎又年轻了一些。
他举起杯子,欣赏月光透过他羊脂玉瓷杯。
吴蓓双膝跪地,虔诚地磕头,求他带她去见吴晓晨。
陈相成身上的锦缎新中式套装在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吴蓓只觉得他如同光耀的神祇,连他眼角的朱砂痣都温润如同一粒碎玛瑙。
陈相成走向她,伸手将她扶起,吴蓓更加坚信他是神明了,他身材颀长,气度不凡,虽然有些年纪的脸上,难掩风神俊朗的容貌。使人不敢直视。
陈相成引她坐在对面,问她:“你真的想见吴晓晨?”
吴蓓点头,心中惊喜:他怎么会知道晓晨的名字,他一定可以帮助我再次见到晓晨。
陈相成饮了一口茶,他说:“你去了地府就可以与他团聚了。”
吴蓓抬头,眼中满是疑惑:他这是叫我去死?
吴蓓摇了摇头,她忽而清醒过来,转身便要下山。
陈相成幽幽地说,“你听说过望乡台吗?死去的亲人可以在那里相聚。”
吴蓓摇了摇头:你这是哄人自杀,我与你根本不认识,我死了你有什么好处?她想起那些对她无穷无尽追打的网络暴力,心想:难道这些人是一个什么组织,他们费尽心力请到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为了让我死?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晓晨死了我在学校没哭?还是我没有歇斯底里,没有邋邋遢遢;我错在冷静,错在衣着光鲜,错在作为一个经济独立的独身女人,有一辆奔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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