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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谨低着头沉思,其他人也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好一阵沉默过后,项谨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对着赫连良平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时间还早呢。”
同样的话落入不同的人耳里,各有所思。时间还早,是因为现在是早晨,还是因为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起身告辞。
等他们离开,项小满便又忍不住问道:“师父,咋办呀?”
“什么?”
“啧,那个新来的刺史呀!”
“新来的刺史怎么了?”项谨皱着眉反问,“怎么,你认识他?还是你得罪过他?还是说你犯了什么罪,被他抓住了把柄?”
“这……”项小满哑然,心说师父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他是李文德的后台呀,李文德的儿子昨天才被你一刀抹了脖子,咋会放过你?
再说了,人家要是想整你,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借口,就说看你不顺眼,你又能咋办?
“你今日没课吗?”项谨又问。
“有,有啊……”
“那你还不滚去上课?”项谨作势就要扬手,“赶紧去,别整日净想一些有的没的!”
项小满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带着满心的疑惑与担忧出了院子。
等他离开,燕朔便又冲了新茶,给项谨倒上一杯:“主公,方才赫连好像有话要说?”
“呵呵,你也看出来啦。”项谨拿过杯子抿了一口,“他一再提起刘文泰父子,想来是醉翁之意吧。”
燕朔又问:“您说他是关心徐州战事,还是想打听那个人?”
“徐州应该是守不住了。”项谨分析道,“这等攻坚战,刘文泰的十万铁骑不足为虑,反倒是裴文仲的十五万大军不可小觑,里面不仅攻城器械充足,还有三万扬州重弩,这些都是守城一方的巨大威胁。西南两方同时出兵,刘文泰牵制,裴文仲攻城,东召二王都不愿出力,仅靠袁季青那几万兵力,能撑一个月,就是他的本事了。”
燕朔点了点头:“徐州一旦失守,两军合兵一处,怕是能长驱直入了。”
“这对我们的影响不大,不用过于理会,至于徐云霆有没有重回朝廷,我们也控制不了。”项谨话锋一转,“其实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这位新刺史与刘耿的关系……”
他顿了片刻,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天冷了,茶水凉的也快,他将水一饮而尽,把杯子反扣在茶盘上,继续说道:“刘耿任司法参军一事,我暂时想不明白,还需再观望观望。”
“会不会是西召皇帝派来监视邺邱的?”
“嗯,是有这个可能。”项谨轻轻点头,“皇权与地方势力的博弈,往往暗流涌动,尤其那小皇帝有意再统召国,定不会让北豫再出岔子。”
“区区一个单车刺史,想来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燕朔的声音冷淡,似乎世上一切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人,对于任何事都能泰然处之,可若是从来没有经过风浪的人,突然间遇上风浪,又该如何应对?
项谨神色微变,打量起燕朔,突然问道:“行之,你今年有多大岁数了?”
“四十有三。”
“四十有三……”燕朔微仰着头,感慨道,“这么长时间了,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也就跟浑小子差不多大的年纪吧,这一晃都快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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