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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婳想起那日从邓籍处离开,往长盛阁去的路上,这人跟在她和沈临鹤后面鬼鬼祟祟的身影,忍不住唇角扬了扬。
她没有回答杜缙的问题,反而问道:
“杜校尉为何在此?”
杜缙一听,便把方才的纳闷抛之脑后了。
“还不是沈临鹤,他放心不下你,硬让我在极泉宫外守着,说有什么危险好赶紧护你周全。”
说完,杜缙朝南荣婳身后的傅诏瞥了一眼,随意拱了拱手,语气不善道:
“傅将军好雅致啊,不在金吾卫待着,竟然跑到极泉宫里溜达。”
说完,还故作疑惑地朝极泉宫看了一眼,“往日极泉宫戒备森严,可如今却是谁都能进的了吗?”
禁军与金吾卫本就不对付,他们共同护卫圣上及皇宫安危,职责有交叉之处,于是平日里私底下免不了摩擦。
今日见到傅诏跟在南荣婳身后出了极泉宫,杜缙身为沈临鹤的铁哥们儿自是少不了怼上几句。
可傅诏面对他一个眼神都欠奉。
“南荣姑娘既无事,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傅诏此刻脑中混乱一片,也不等南荣婳说什么,大踏步离去。
“哼,万年寒冰不化的家伙!”杜缙阴阳怪气道,转而面对南荣婳时却瞬间挂上了笑容,“我送南荣姑娘出宫。”
-
傅诏回到丞相府时,天已擦黑。
傅庆堂一身清凉的绸衣、足蹬木屐坐在院中木台上煮茶赏梅。
檐下风灯随风轻晃,梅树的影子也跟着斑驳起来。
傅诏放缓脚步上了木台,躬身行礼道:“父亲,院中寒冷,何不回屋去。”
傅庆堂似是没有听到,他的目光依旧锁在将开未开的花苞上。
半晌才开口道:
“你母亲少时家境很好,跟了我之后吃了不少苦。”
傅诏鲜少听到傅庆堂提起母亲,他的母亲在四岁时便病故了,他于母亲的印象并不深。
“你母亲喜欢梅花,可如今满院子的梅花盛开,她却见不到了。”
“有时,我后悔娶你母亲,若不是跟了我,她大概会过得好一些吧。”
傅庆堂说完撑着扶手站了起来,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傅诏见状赶紧上前去扶,傅庆堂却摆了摆手。
他就这么拖着左腿进了正堂。
堂中阴冷,依旧没有点火盆。
傅诏的目光凝在傅庆堂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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