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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啊,多少年了,夫人对大爷的态度终于变了!
两人之间,终于不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死气沉沉!
“你的妻子被冤枉,你为何不信她?”
见他面色诡异,谢明月有些紧张地低下头。
戚缙山眸子深处似有流光闪过,“妻子”这个词,居然能从她嘴里听到。
“话都不敢说一句?”他收敛起气势,捻动手上那只白玉狮头扳指,“我何时有过此举。”
谢明月大言不惭:“我十六岁那年去山寺祈福,你也在树下,却只躲在树后,连招呼都不与我打,不是不敢是什么。”
十年前的事……她还记得。
戚缙山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不再接话,捻动扳指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谢明月不肯让他糊弄:“我说了,下毒之事并非我为之,那个芬儿定然受了指使,栽赃陷害我,你母亲审的不行,我要重新审。”
“罗氏并非我母亲,你要审,就重新审,”戚缙山面色刚好转一些,目光落在黑漆漆的药碗上,又沉了下去,“为何不喝药?”
“夫人,太医方才说您积忧甚重,肝气郁结,这药是解郁的。”
梧桐见谢明月看着药碗的神情一懵,就知她又忘了事,于是赶紧提醒。
这些年,夫人成日郁郁寡欢,记性也越来越不好,她早就习惯了时刻提醒。
戚缙山沉沉盯着谢明月。
积忧甚重,呵!
他竟不知,她心里忧虑谁,乃至病到了这种地步!
“我不想喝。”
谢明月一口拒绝,太苦了,她从小就未吃过什么苦。
戚缙山缓步逼近她。
“谢明月,你又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很冷,和方才缓和的神色相比较,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就算你死了,也是我的亡妻,别生出多余妄念。”
又来了,又来了。
谢明月暗暗腹诽,戚缙山和她说话时,为何总是这副死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血海深仇。
难怪他们感情不好。
她忍不住阴阳怪气道:“都十年了,我能有什么妄念?”
谢明月扭过头,负气地端起碗就灌下了药,药汁苦得她皱紧眉头,不想说话。
看着她侧脸躲避的举动,戚缙山眸色一暗。
这才是她惯常待他的样子,方才那些,恐怕都是伪装。
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即将归京的男人。
他的脸色一寸寸沉下去。
早些年,她还会与他争执,可随着她越来越沉默、病弱,他们之间连争执都快不复存在了。
当初嫁他,本就非她所愿,破镜难圆,他们之间,却从来就没有圆过。
可他放不开手,于是只能互相煎熬,熬着这一条不该牵在两人之间的红线,渐渐断掉。
不知想到了什么,戚缙山面上闪过一丝嘲讽,漠然转身。
“下毒之事,你若申冤,我便替你审,若不管,就作罢。”
随她如何折腾,今日过后,他都不管了。
然而,谢明月却立刻回头,上前主动道:“当然要管,现在就去,我同你一起。”
少了那份阴郁后,她差不多习惯了与十年后的戚缙山相处,而她刚来,府中什么情况一概不知,审起来会很艰难,他愿意为她撑腰,她自然乐意。
让她瞧瞧,到底是谁在背后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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