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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寅看来,就为了一段不靠谱的感情,不值得他损失一个精心培养的秘书,更不值得破坏他跟儿子间的父子感情。
所以他就给他们留余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果呢?
非要把事情往复杂难堪的局面上带!
唐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情侣关系哪里比得了上下属关系来的简单,纯粹,安全。
“你不是早早就打了草稿,等着你老子我回来秀一波吗?怎么?记不住了?草稿在哪,我给你拿去。”
唐远叹了一口气,他说没有草稿,他还说,爸,人不能活在假设里面。
唐寅的表情变得难看。
唐远抓着他爸的大腿坐起来,“人事无常,这一点你知道的。”
回答他的是一脚,比刚才那两脚都要重,他被踹的倒向地上,后脑勺撞到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响,头晕耳鸣。
“就因为人生充满了太多变数,所以我们只能活在当下。”唐远的眼眶一热,“爸你说的对,分不分手我说了不算,那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以后的事我是真不知道,但是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当下我喜欢裴闻靳,喜欢的要命。”
他的胸口大幅度起伏,下一刻就哭出声来,放开了的嚎啕大哭,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心酸,焦虑,彷徨全都发泄了出来。
到底还是个屁大点的孩子。
哪里能扛得起“一辈子”这三个沉甸甸的大字。
唐寅在儿子的嚎啕大哭里慢慢平息怒火,他坐到沙发上,上半身微微前倾,手肘抵着膝盖揉太阳穴,“你跟裴闻靳睡过了?”
唐远的脑子里飞速运转,他想到了两种可能,一是他爸问过裴闻靳,误会了对方的意思,二,这是裴闻靳的一计。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不论是哪种可能,他最正确的做法都是把假的说成真的。
“嗯,”唐远哭哑着声音,“睡了。”
“混账东西!”
唐寅怒吼着掀翻茶几,上面的果盘跟烟灰缸,玻璃杯全碎了一地。
唐远一摸脖子,碰到了湿||热的液||体,不知道被哪块蹦起来的碎片划伤的,他咕噜吞了一口口水,惊道,“爸,你快看看,我脖子流血了!”
唐寅的心里一紧,面上冷笑,“养你这么大,就知道给我添堵,要来有什么用,我看我还是择日找个女的生上几窝算了。”
几窝?这是骂我是猪崽子?
唐远挪到他爸脚边,一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手去拽他撑着额角的手臂,把满是泪水的脸蹭上去,抓着他的手掌给自己擦眼泪,“别啊,爸,你都四十多了,还结了扎,就不要折腾了吧,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是挺好。”
唐寅神色铁青,“是你折腾,还是我折腾?”
“是我折腾。”唐远哎了声,“真不给我包一下伤口?”
他抽了抽鼻子,刚哭过,眼睛红彤彤的,“爸,我脖子好疼。”
唐寅眼底的阴霾因为这句话尽数消失,他的死穴就在这儿搁着。
唐远察觉到他爸身上的气息缓了很多,觉得自己这血没白流,原本就做好了被收拾的准备,比自己预料的要轻,他还以为最少要被打断一条腿。
这么近距离看,他爸眼角的皱纹好像又多了几条,真的老了。
脖子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多,顺着唐远的指缝往下滴落,他还故意往他爸腿上抹,看起来别提有多惨烈了,“你要是觉得我妈一个人在底下孤单,想要我下去陪她,就随便拿地上的碎片对着我大动脉割一刀,使点劲,我很快就能……”
身体被大力扯了起来,唐远对上他爸猩红的双眼,他闭紧了嘴巴。
唐寅年轻时候身上经常有伤,他处理伤口的动作很熟练,几下就给儿子止了血缠上纱布,“现在我们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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