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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们倒在桌子上,慢慢的,细细的,一粒粒数过来,不多不少,整整一百。
真不知道,是豆子长得好,还是挑豆子人挑得好。
她还是第一次见呢!每个豆子的颜色,光泽,大小,全都一模一样,就像假的。
吴岁晚的嘴角翘得更高,一粒一粒,慢悠悠,把小豆子捡回了荷包里,一个都不少,妥善安放。
再次把手伸进木箱子里,摸出了两本医书。简单翻阅,一目十行,不得不感叹,师父最了解徒弟,知道她现在想看什么,以后需要什么。
窗外的雪花,被寒风吹起,飘飘洒洒。吴岁晚心里的花,被暖风轻抚,朵朵怒放。
只是,当她再一次把手伸进木箱子里时,却摸了一个空。
哎?什么都没有了吗?
吴岁晚捧过箱子,晃了晃,空空如也。她不死心,仔细摸索,寻找机关。把一个空箱子颠过来,倒过去,都快折腾碎了。
到最后,不得不承认,确实光秃秃,啥也不剩。
吴岁晚的心,像被一只小猫爪子轻轻挠着,想得到什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还忘了披上大棉袄,跑去房门外,迎着寒风,把丢掉的包袱皮又捡了回来。就着灯光,又翻过来调过去地查看,仍然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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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块常见的细棉布,摆弄烂了,它也只是一块细棉布。
大老远的,又派神秘人,又翻院子,又惊又吓的,这傻货究竟想要干什么?
瞎折腾一通,就只送来一个木箱子,两本书,一个荷包……应该是少了点啥吧?
都不写一封信吗?和她没啥好说的?
吴岁晚皱眉,把荷包装进木箱子里,放在了床头。又脱了鞋,钻进被窝里,捧着两本医书细读。
读啊读,读到万家灯火齐亮,她将两本医书粗略看了一遍,每个字都是经典,每句话都说怎么治病,一个无用的笔画都没有。
未轻煦,你可真行啊!
吴岁晚扔了书,下地引炉子,烧水,热饭,吃饭,自始至终咬着牙。不知道跟谁较劲呢!也不知道因为啥较劲呢!
夜色深沉,北风呼号,一顿饭吃得不好不孬。
吴岁晚收拾好碗碟,在炉子上压了一壶热水,擦干净桌子,还扫了地。
再次躺到床上,围着被子,闭上眼睛,像模像样地睡了一小会儿。
也只是睡了很小的一小会儿。
烛火忽闪,吴岁晚猛然起身,又捧过箱子,反反复复检查,再拿过书本,仔仔细细观察,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为什么还不死心呢?那个傻货,真的是只言片语都没有写给她。
生气,明知不该生气,也还是控制不住生气。
吴岁晚用被子蒙住头,闷闷又恨恨地说道:“傻货,你先前伤我的仇,我都记着呢!如今再多记你一笔,下次见面,一定给你好看。”
烛光摇曳,一室静谧,渐渐甜睡。
吴岁晚的话,那个用药材泡过的木箱子听见了,写满漂亮字的两本医书听见了,一百颗精挑细选的红豆也听见了。
不知,远方的未轻煦,可曾听见?
吴岁晚一觉睡到大天亮,比往日睡的都瓷实。
窗棂透过的太阳光,些许暖意。炉膛里的炭火还有余温。枕头边的小木箱子散发阵阵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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