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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消息,前一个胡亥不会太当回事,史书里有。后一个却让他摸不着了头脑,这栾布怎么会这么背,居然跟史上汉武帝朝的张骞那么倒霉,居然被游牧族抓了?
张骞好歹还是被当时极为强大的匈奴所扣,一个乌孙,居然也来捋大秦的虎须?
“乌孙人想必不知大秦的强大,可能是知道秦军进入月氏领地筑城,便认为是助月氏而要对乌孙不利。”公子婴说道。
“乌孙不与秦接壤,不知秦强也属正常。不过此事也说明,圣上要通西域商贾路,乌孙也是必须重视的,不然其若有意阻止,商贾也难顺畅来往。”陆贾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栾布被扣,就是因为他是秦贾?我记得是赐了他符节的,他没有亮明秦使身份?”胡亥揉揉太阳穴,这西域的事情还真是乱。
“消息是随同上卿史布同往西域的十个健卒之一逃至月氏,后被月氏送到大将军离的营中,再由快传传到咸阳的,当上卿史被扣时,他恰好离营如厕。据说,上卿史是与一个胡贾驼队一同被乌孙所获。”姚贾解释着。
“之前来咸阳的胡贾也曾说过,由西域往秦有诸多风险,这大约就是其一了。若非获利巨大,也就不会有人冒死而来。”陆贾叹息了一声,“圣上,臣请使乌孙,助上卿史归。”
姚贾笑了:“圣上,臣为典客,却将诸多出使事由客卿辛劳,臣自觉汗颜。臣蒙先皇帝赐上卿位十数载,曾任廷尉,再任典客,现既然为圣上掌听风阁事,这典客之责臣亦无暇多顾,所以臣请圣上以客卿为典客。”
胡亥想了想,姚贾即为上卿,待遇什么的与丞相相同,所以就算不任典客也没什么损失。现在虽然秦不在山东打仗,可听风阁的事情反而更为重要,还真的离不开姚贾。
陆贾为客卿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实职。怨气不会有,就像顿弱从秦王政时就是客卿,直到自己封其为御史大夫才有了实职,这倔老头也从来没说过什么。不过陆贾既然一直在做使节的事情,让其为典客,也算实至名归。
“好吧,那就如卿所请,下次大朝会时颁诏。姚贾自山东事起,领听风阁多有所获,任事辛劳,赐提爵一等。”
姚贾和陆贾都行拜礼谢皇帝赐。
胡亥看着陆贾:“卿想要出使乌孙,有何方略?要知道月氏和乌孙可不和睦,你又不能向乌孙许诺助其伐月氏,且月氏因你使乌孙,又会担心秦与乌孙暗地里会不会对月氏不利。”
陆贾一礼:“圣上担忧之事臣已想过,臣会先往月氏王庭,然后再往乌孙。”
“那么,与月氏如何说,与乌孙又如何说呢?”
“臣会与月氏王言,秦在月氏之土上筑城,就是要维护河西走廊的安定,因此若月氏与乌孙战,秦会助月氏守住嘉峪山王庭一线,不使乌孙东侵。臣还可向月氏王承诺,若月氏与乌孙战而向西扩土,且月氏允可秦向西继续筑城,则月氏新扩之土秦亦愿与月氏共守之。”
胡亥饶有兴趣的看着陆贾:“那你与乌孙又怎么谈?这一套对月氏的说辞与承诺,乌孙人若知之,则必以秦为乌孙敌,栾布还能速还吗?”
“当下嘉峪山乃月氏王庭之地,月氏部族游牧之地实际向西又延约千里,只是在西侧千里外,乌孙才与月氏交错。也就是说,当初月氏为匈奴从北挤压至河西走廊后,已将乌孙从武威一直向西赶出了二千多里,说明乌孙实非月氏之敌。”陆贾略带轻蔑、极细微的撇了撇嘴。
“对乌孙,臣准备诱之以利,并以武力威吓。”陆贾看了看大帐内的几个重臣:“臣会说,秦并不参与月氏与乌孙之争,只想维系一条由西域到秦的商贾道安宁,秦既与西域交易,乌孙也是可交易的一方,对其并无害处。但月氏现占有河西走廊大部,又允秦于其境内筑城,秦当然要与月氏盟而助之。秦向西最后一城筑于嘉峪山附近,秦可坐视乌孙与月氏争夺嘉峪山西之地,但嘉峪山为其最终之界。若乌孙连此界亦要犯之,秦当合月氏之力,再将乌孙向西赶出不止千里了,那时乌孙就只能继续西退。”
陆贾向胡亥拱手:“臣于上次出使月氏时就听人言,现下乌孙王庭实际已经西移至龟兹国北雪山之后,其实力远不能与月氏比较。但臣亦听说乌孙与匈奴交好,所以此番栾布以秦贾身份为乌孙所执,很难说是不是匈奴在背后指使。”
“若真有匈奴在乌孙背后,那我可不能让卿去自蹈险地。”胡亥露出思索的神情。
“圣上……”陆贾没想到胡亥会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栾布往龟兹,是明知旅途艰险而往。”胡亥语音很温和,但面容则趋向坚定:“且咸阳至龟兹都有七千五百里以上,往返不下一万五千里,那么到乌孙王庭又要多长时间?你去一趟就算一路顺利我想至少也要两年甚至三年,如果不顺利呢?三年,可能山东都能见分晓了,还是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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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性的又站了起来:“栾布行前,我曾赐予他旌节,所以这些事情还是由他自行决断。至于卿刚才所言,不妨写成国书,先快传到金城,再转由王离通过月氏寻可靠的往来胡贾转递给乌孙王。国书中还可告诫乌孙,若与匈奴为伍而仇秦,需小心秦与月氏联合伐之,将其部族彻底逐出河西至楼兰、车师一线。秦本不欲与乌孙为敌,但乌孙也不能干扰西域商贾路的安宁。若无这等胡贾,也可请月氏代发信使,他们与乌孙草场交替,出现小冲突的机会多,肯定也不是次次诉诸全面战争。”
栾布被乌孙扣押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这时胡亥才把关注点移到田荣被杀的事情上。
田荣自任齐王后一路顺风顺水的夺回被田都所占齐土,然后兵锋一转杀向济北国。济北王田安还不如田都呢,所以一鼓而灭,田安连小命都丢了。
虽然田荣凭借其在齐国的威望纵横齐土,可他手下的齐军遇到项羽的西楚大军时就被打回了原形,一败再败,最后被项羽追击到齐国西北的平原县。
平原是济北国的一部分,田荣伐济北时,济北王田安的一些死忠也逃到了这里。他们见田荣被项羽打得丢盔弃甲,所领军卒也没剩多少,于是在平原县内搞了回反叛,把田荣给杀了。
田荣既死,项羽又立了一个新的齐王,田假。
对,就是那个在齐王田儋被流矢射死后,趁田荣和田横还没回来时急急忙忙自立为王的田假,在田荣带兵杀回时又不得不逃到楚地躲起来的田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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