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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人说做活儿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
而少年一苦就苦了十年。刮风下雨、酷暑严寒,从不间断。
但这所有的苦都不是白吃的,少年练就了一身常人不能比的力气、反应力、耐力和专注力之外,少年平时修习的站桩和三长九段十八停的呼吸吐纳也都有模有样。
如今,少年只要一拿起铁锤,每一下都能敲击在那个关键点上。但是有一点还是是让少年很是有些灰心丧气,就是他自从开始捶打现在的这根铁条以来,如今十年了,这根铁条的外在还是老样子。
曾几何时,少年心中有些烦躁,他专门到镇上的打铁的铺子观看过,那些铺子里的老师傅打一套农具下来,快的半天、慢的一天,一块铁疙瘩在他们手里,来来回回最多三个时辰,就变成了人们喜爱的模样。
而少年自己捶打的这根铁条,捶打下来不是一天,不是一个月,也不是一年,而是三五乃至十年下来,始终都是那番丑陋、黑漆漆、坑坑洼洼的模样。铁条粗不过半指,长也不过三尺,多年捶打下来,始终不曾变换模样。
少年实在郁闷不过之下,找到了那个开始生了孩子、慢慢变老的女子,讲述了心中的困惑。但是女子只是微微一笑,给了少年四个字:精诚所至。
少年不明所以,但是女子却不愿多讲半个字了,少年求索不得,只得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吩咐,只要她一天没有说停下,那他就打一天。
“呼!呼!呼!”少年岳长卿重重的喘着粗气,但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一下一下势大力沉的砸在铁条之上。
“三!”
“二!”
“一!!!”
呼!少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随手将那重达数十斤重的大锤子往地上一放,大锤砸击地面发出一声砰响。
少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用厚麻布包着手拿起铁条在水槽那里淬炼,顿时滋滋滋白雾缭绕、热气逼人。
紧接着,少年拿起铁条往火炉里一扔就此不管,任由铁条在这火炉中灼烧。少年拍拍手,拿着木舀子蹲在水槽边给全身浇水,冲洗完毕后,少年换了条裤子和衣服,离开了这地下室。
初夏十分,对于龙川镇,这个时节还不算大夏之日,阳光也没那么毒辣。但龙川镇毕竟处于大晋西北,一个很大的问题不可避免,就是这个时节的温差,昼夜温差大,早晚温差也不小。
而一到中午,特别是正午时分,温度为全天之最,让早上还要穿长衫长袖多裹一层的人们,恨不得只穿无袖短衫。
所以正午时分一到,田地里忙碌的农人们纷纷停下了手头上的事,三三两两坐在大树底下,喝一口凉白开,或交谈或闭目短暂休憩或憧憬在干个把时辰回去,老婆孩子准备了怎样的午餐。
东奔西跑的商贾小贩们也都停下了忙碌的脚步,开始聚集在茶馆、凉亭或大碗铺子,趁这时候难得打个瞌睡。汉子们也用不着床铺被褥,就算睡到了地上,也不担心会受凉染感风寒。
其他的诸如碎嘴的妇人、小脚的老太、无事的闲人、醉酒的懒汉等也都或坐或躺在了阴凉处,这个时段人都是软绵绵的,懒得动弹。
但偏生就在这个时候,龙川镇入口处,出现了几位不速之客,为首一人是一位少年,长得面如冠玉、英俊潇洒,身穿一身华服,腰间佩剑、带上饰玉,让人一望便觉贵气非凡。此人在这一行人中看起来年纪不大,至多与龙川镇打铁少年相仿,但却分明是这一行人之首。
华服少年左手边是一位面目清瘦、眼神阴鸷的老人,这老人穿着打扮似如仆人,但明显地位不低,与那华府少年也只落半步。而且,看这老人的面貌,颇有蛇相,尤其是眼睛之内的瞳孔不似常人的黑瞳白仁,而是微微带有一丝镶边金缕,类如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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