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一百年前,一万年前,是怎么样的,我更不知道这个世道到底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我读了很多书,知道了一些道理,可我知道越多,我就越不敢肯定,自己想出来的道理,是不是就一定对了,就一定能够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把日子过得更好。在到了这里之前,在一个小女孩身边,我觉得是可以把日子过得更好的,可是看到顾璨之后,我觉得可能是我错了,那个小女孩只是跟我身边,才可以活得稍微好一些,并不就一定是因为我教她那些道理,让她活得更轻松,更好。”
“谁不想活下去,好好活着,都想每一个明天,都比今天更好一些?我也想啊,在泥瓶巷的时候想,在去大隋书院的路上,去老龙城,去倒悬山,去桐叶洲,去藕花福地,再去家乡的路上,都想,一直在想!可天底下没有最高的道理,总该有最低的对错是非吧?我们哪怕为了活下去,做了很多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总还是有对有错吧?”
顾璨停下筷子,陷入深思。
妇人看了看陈平安,再看了看顾璨,“陈平安,我只是个没读过书、不认识字的妇道人家,不懂那么多,也不想那么多,更顾不了那么多,我只想顾璨好好活着,我们娘俩好好活着,也是因为是这么过来的,才有今天这个机会,活着等到你陈平安告诉我们娘俩,我丈夫,顾璨他爹,还活着,还有那个一家团圆的机会,陈平安,我这么说,你能够理解吗?不会怪我头发长见识短吗?”
陈平安点头道:“可以理解,不会怪婶婶的。”
妇人看着陈平安的眼睛,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又倒了一杯,再喝完,“你来找璨儿,不管你说了什么,璨儿都是很开心的,我要喝一杯,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我也要喝一杯,都高兴。”
妇人又倒了第三杯酒,喝完后,泪眼婆娑道:“见到你陈平安,长高了,长大了,平平安安的,婶婶更要喝一杯,就当替你爹娘也感到高兴了。”
陈平安去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完。
————
池水城高楼内,崔瀺啧啧道:“头发长见识短?这个泥瓶巷妇人,不是一般厉害了。难怪能够跟刘志茂合伙,教出顾璨这么个家伙来。”
在陈平安跟随那两辆马车入城期间,崔东山一直在装死,可当陈平安露面与顾璨相见后,其实崔东山就已经睁开眼睛。
之后一切,与崔瀺一样,崔东山都看在了眼里,听在耳中。
崔瀺微笑道:“陈平安所说,只是徒劳罢了。哪怕同样是泥瓶巷出身,起先一样知道苦头的滋味。可如今顾璨和陈平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单单是立场不同而已,还有以何种眼光看待这个世界的……最根本脉络,大不相同。陈平安能够对顾璨感同身受,那只是因为陈平安走了更远的道路,顾璨却没有,对于他来说,家乡泥瓶巷,再到书简湖,就是整个江湖和天下了。更何况,顾璨秉性如此,喜欢钻牛角尖,天生容易走极端。别说是陈平安,就算是顾璨的父亲顾韬,现在站在陈平安那个位置上,一样拧不过来顾璨的性情了。好玩的地方,恰好在此,顾璨的极端,让他对陈平安感情极深,所以才说了出那句‘你就算打死我,我也绝不还手’,这可是这混世魔王的心里话,多难得?陈平安知道,所以他才会更加痛苦。陈平安甚至亲耳听说过当年那个将死之人的刘羡阳,临死之前,刘羡阳没有任何怪陈平安的念头,反而只是对他说了一句,‘陈平安,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所以现在的陈平安就更痛苦了。”
“人性便是如此,井底之蛙,也会鼓腹鸣不平,一个越是离开了井底的人,对下边的人,说任何道理,对于还留在井底的人来说,都是空谈。因为内心深处,会不断告诉自己,你那些道理,是阳春白雪,不是泥泞里打滚的人应该听的,听了,真听进去了,就是找死。不过陈平安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所以去往顾璨府邸的那一路所讲,与吃完那碗饭后饭桌上所讲,已经是天壤之别。只可惜顾璨当初在泥瓶巷,年纪还是太小,既没有真真切切看到陈平安如他这般大岁数的境遇,更没有亲眼看到陈平安这一路远游,所遭受的苦难和煎熬。顾璨眼中看到的,是陈平安背了一把剑,给了小泥鳅一枚玉佩,是懂了那么多道理之后的陈平安,至于为何陈平安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懂,这个孩子也未必愿意真的去弄懂。反观陈平安,他愿意去多想一想,再多想一想,所以就只能够让一团乱麻越来越乱。假若两个人颠倒过来,位置对调,陈平安是以顾璨的性格,走了很远,留在青峡岛的顾璨是陈平安的性格,然后苟活了下来,今天都不是这么个死局。不过如此一来,我们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
崔瀺对崔东山说道:“其实你的先生,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
崔东山板着脸,“你这双老狗眼里头,如今还能看到美好的东西?”
崔瀺不以为意,微笑道:“这趟登上青峡岛,陈平安做得最漂亮的地方,在于两个说法,四个字,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与我说过的,正是人情二字之上的出剑……切断与圈定。”
“楼船上,先将陈平安和顾璨他们两人仅剩的共同点,拿出来,摆在两个人眼前放着。不然在楼船上,陈平安就已经输掉,你我就可以离开这座池水城了。那就是先试探那名刺客,既是为了尽量更多了解书简湖的人心,更是为了最后再告诉顾璨,那名刺客,在哪里都该杀,并且他陈平安愿意听一听顾璨自己的道理。一旦陈平安将自己的道理拔得太高,刻意将自己放在道德最高处,试图以此感化顾璨,那么顾璨可能会直接觉得陈平安都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陈平安,万事休矣。”
“下船后,将那块文庙陪祀圣人的玉佩,放在身为元婴修士、眼界足够高的刘志茂眼前,让这位截江真君不敢出来搅局。”
“到了餐桌上,吃过饭,再将身为顾璨之母的妇人摘出来,不让她太过干涉自己、影响顾璨。”
“不然,这就是一团浆糊,加入他陈平安后,只会更乱。”
崔东山冷笑道:“就算是这样,有用吗?不还是个死局?”
崔瀺点头道:“可是陈平安只要过不去心里的坎,接下来做什么,都是新的心结,哪怕顾璨愿意低头认错,又如何?毕竟又那么多枉死的无辜之人,就会像阴魂不散的孤魂野鬼,一直在陈平安心扉外边,使劲敲门,大声喊冤,日日夜夜,责问陈平安的……良知。第一难,难在顾璨愿不愿意认错。第二难,难在陈平安如何一个个捋清楚书上读来的、别人嘴里听来的、自己琢磨出来的那么多道理,找出自己道理中的那个立身之本,第三难,难在知道了之后,会不会发现其实是自己错了,到底能否坚守本心。第四难,难在陈平安如何去做。最难在三四。第三难,他陈平安就注定过不去。”
崔东山直接询问陈平安的最后一个心关,“第四难?”
崔瀺看似故弄玄虚道:“难在有无数难。”
崔东山报以冷笑。
崔瀺不以为意,“如果陈平安真有那本事,置身于第四难当中的话,这一难,当我们看完之后,就会明明白白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为什么世上会有那么多蠢人和坏人了,以及为什么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那么多道理,为何还是过得比狗还不如。然后就变成了一个个朱鹿,咱们大骊那位娘娘,杜懋。为什么我们都不会是齐静春,阿良。不过很可惜,陈平安走不到这一步,因为走到这一步,陈平安就已经输了。到时候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留在这里,慢慢观看你那个变得形销骨立、心神憔悴的先生,至于我,肯定早就离开了。”
崔东山哦了一声,“你离开这里,是急着去投胎吗?”
崔瀺哈哈大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崔东山,“你得学学你家先生,要学会心平气和,学会制怒,才能克己。”
崔瀺重新望向地上的那幅画卷,“我觉得顾璨依旧是连错都不会认,你觉得呢?”
崔东山重新闭上眼睛,不是什么装死,而是有些像是等死。
崔瀺则自言自语道:“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些是人不在,酒席还摆在那里,只等一个一个人重新落座,可青峡岛这张桌子,是哪怕人都还在,其实筵席早已经散了,各说各的话,各喝各的酒,算什么团圆的筵席?不算了。”
————
陈平安给顾璨领着去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不是独门独院。
就在顾璨几处偶尔会住上一住的一间屋子隔壁。
陈平安让顾璨去陪娘亲多聊聊。
弘治十一年,弘治中兴正由兴盛走向衰落,贤臣们年衰致仕,内阁三人渐渐老去,弘治皇帝励精图治,也无法将大明推向更高的太平盛世。此时,京城西北角的破旧院落中,一个书生正翻阅着史料,检查这个大明和穿越前那个,是否严丝合缝。...
...
被女友甩后,周小昆接到了老爸的电话儿子啊,咱家其实有座矿,你是个富二代啊!穷了二十年了,原来自己是个富二代,周小昆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Ps今天晚上会早点更新,二更在2点我奶极品中的战斗机,重男轻女天天想着算计女主一家来补贴她大儿子大孙子。爹娘计算着怎么压榨全家,把堂姐卖了,给儿子送去念书,盖房子,娶媳妇。上头七个姐姐都是扶弟狂魔,叔叔婶婶还在拼命生,心心念念都是生儿子,女主还在三婶肚子里。从末世而来,三观不太正的某人,万万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无耻的家人,太棒了,所以他都不用下地干活了。还好他精神力跟了过来,第一天,李家的宝贝蛋跟娘斗智斗勇,先把奶断了。第二天,三岁看老,李家的孩子以后一定没出息,结果李家的小崽子指挥他爹带着木盆到了河边,对着河面嗷嗷几声,一条大鱼就跳进木盆。第三天,一大帮熊孩子都带着自己的家当,对着大河练嗓,仔细听,都是嗷嗷叫肉肉肉,不相邪又觉得丢面的大人,三更半夜的出来试一试。李寡妇横眉,全都是傻逼,当谁都有她孙子的福气啊!喜欢看年代文的小姐姐可以收藏我的专栏预收文①穿越在七零末~所有人都觉得知青回城后,会抛弃妻女,他就不预收文②八十年代之我是军嫂~鲤鱼精报恩,一心阻止婆家发财穿成极品奶奶~她只能静静地修真,为什么儿子戏这么多...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重来一次当然是选择有钱又有权的摄政王,重生后自带医毒系统的她,人生名言就是你善我医,你恶我毒...
同学群玩抢红包游戏,却没想到被要求执行一个个任务,身边死亡的同学越来越多,同学们之间为了生存已经不折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