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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南越频繁滋扰,父皇不肯主动出兵征讨,被动守御,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西南的邆(腾)赕诏,征服浪穹诏、施浪诏及河蛮,立‘云中国’,称‘云中王’,大有兼并其他三诏,统一西南的势头,与边境也有摩擦,若非太尉府腹背受敌,他承恩公又安敢放肆?!”
不过是觉得,‘倒戚’的时机到了,所以上蹿下跳了,打压太尉府,妄图立太子,窃太尉府的兵权。
太尉府已经没有退路了。
“父皇正值千秋,不管是立嫡不立长,还是废嫡立庶,都言之尚早,”姜扶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清亮,“但承恩公府步步紧逼,我们不能再继续退让。”
外祖父一心为国,他的心里装着的是整个山河,是天下万民,不是个人利益得失,是何等忠烈。
可悲,亦可叹。
可他的隐忍,却助长了承恩公府的野心。
“外祖父,你想守护南朝的江山,不负祖德;想守护这天下万民,令百姓不必再受战乱之苦,不负义胆;想让我和母妃,安乐无忧,不负亲人,琰琰不拦你,阿琰长大了,以后,”姜扶光跪到外祖父面前,将脸儿贴在外祖父的膝盖上,哑声道,“就由阿琰,来守护您和太尉府。”
大虞朝四分五裂之后,这片土地,已经乱了太久了,南北朝干戈不止,外族虎视眈眈,入侵中原的野心,从来没有停止过。
外祖父不是南朝的大将军。
不是戚氏的戚如烈。
他是征战天下,定国安邦的猛虎,
何曾惧过?!
他知道承恩公府步步紧逼,也知道太尉府毫无退路,可他依然为了天下步步退让。
戚如烈眼眶一红,轻抚着她的头发:“阿琰,长大了呀!”
辇驾缓缓行过长街,向长公府而去。
在经过仙飨楼时,二楼临窗,一位身穿石青刻丝袍服的男子,负手站在窗前观望,他身长玉立,散发着英武不凡的贵气。
底下的大辇,以上等的棕红梓木精雕细琢,整体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鸟,这是凤辇的规制。
透过薄如蝉翼的霞影纱,可以得窥其间影影绰绰的尊贵身影。
“姜扶光,”东方毓有些意外,“南朝唯一越级封长的护国长公主。”
微风拂开了薄纱的一角,青色衣裙的少女身姿秀媚,宛如春水与光潋滟,山岚与雾凝翠,非小貌小态,是大貌、深貌,不饰辞藻。
东方毓正欲细看,薄纱轻盈落下,悄无声息。
心中隐隐有些怅然若失。
“杜七,”东方毓突然出声问,“父王前阵子进献的紫鲛珠,陛下可是赏给了长公主?”
“正是,”杜七是东方毓的长随,一进京就联络了东海侯在京里的情报据点,“现在紫鲛珠在宁瑗公主手中。”
东方毓蹙了一下眉。
“传言是尚服局正三品掌事李延,眼见太尉府失势,见风转舵,私拿了紫鲛珠做的首饰讨好宁瑗公主,并谎称是不小心送错,被长公主杖杀,陈尸午门外三日,惹得朝臣们纷纷弹劾长公主。”
看着楼下渐行渐远的大辇,东方毓想到方才惊鸿一瞥,那仿佛云山雾罩一般的巫山神韵。
世人皆说,长公主是云上日,扶桑光,是尊仪天授,他原是不信的,如今却有些期待,春搜围猎时与她正式会面的情形。。
“所以,越级封姜扶光护国长公主,”东方毓笑了笑,轻轻转了转指上的玉扳指,“赐三尺玄龙杖,上奏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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