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眼被勒住般,发烫发痛起来。
许是这具身子未曾饮水,故而生出这般荒谬本能。
晏乌眼睛黏在那个背影上,喉头极力吞咽下,才面前压制那点肆意作乱的躁动。
晏乌心生出不满来。那无关紧要的王妃左右,未来想必只会更妨碍他行事,不若早早杀去除根,免了节外之枝。
晏乌往前走一步,冰碗中水滴化开,那背影指头浸到水珠,若有所感转过来。薄薄眼皮撩起,整张娇气细白的脸同两只圆钝眼瞳一齐显露。
楚昭昭看着窗外毫无表情站立着的男人,下意识从鼻中发出点冷哼。
晏乌这些天盯她盯得愈发紧,不过多同好友说了两句话,夜里就要反复问她好友还未嫁人,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他真是昏了头,问出这种稀里糊涂的话来。
再说也没给她回答的空隙,早晨醒来楚昭昭脚踩在地上差点摔了,最喜欢的流苏也都打结做一团,她才气得说出讨厌他的话。
话一出口,就看见晏乌神情僵硬了一瞬,侧头离开了。
楚昭昭原本打算着不要那么快原谅他,要假装还没消气,但此刻回头,他脸上的神情太怪了。
半张脸停在窗柩后,浓黑眼珠锁在她身上,仿佛条流淌着毒液的蛇,那眼里缓缓透出点兴味与嗜血的阴冷。
那是杀过许多人才会有的神态,一个高位上踩着尸骨而过,又嗅到血腥味的疯子,眉头对着她缓缓扬起。
楚昭昭被他那宛如打量陌生人的眼神扫过,竟然不自觉打过寒颤。
除却最初的那些相处,晏乌已鲜少有这样的表情对着她。
他在外如何生杀予夺,回来吃醋生气或是发疯,眼底温度绝不会是冷的,不会对她露出这般可怖神态。
他这是怎么了?楚昭昭脊背直觉往后缩了下,又放软了语气,撑着身子探出窗看他:“你怎么了?现在才回来。”
见他这副样子,楚昭昭要把早上自已说错话,不小心伤到他心的事翻过篇去,所以刻意不提。
“又有言官请示谏言了?那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们入朝为官就是为了参人的,自然是从上往下参,不参你说不定就该参我了,你还是忍忍吧。”
说来说去对面都没有回音,只是用那张古怪神色看着她。
他开口:
“楚、昭、昭。”
尖牙用这样陌生的语调嚼过她的名字,楚昭昭抖了下,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他今儿吃错药了不成,还是说讨厌他的那句话当真把他伤到了。
晏乌是个很计较她的爱的人,又总是疑心她的感情,想来一句“讨厌”就能轻易将他逼回从前囚起她的那副模样。
她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只是嘴快了一点。
楚昭昭心虚下,膝盖跪到案几上去,半边身子完完全全探出窗子,手臂绕向晏乌,几乎是爬到他身上去了。
温热气息跟着凑上来,楚昭昭脸凑上来,希望用点什么糊弄过他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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