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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厄又忍了一会儿,在霍序则右肩溅上的雨水顺着他的衬衣袖子一路蔓延濡湿到手臂、手腕,然后再到绑着绷带的右手时……
一件军装外套落到霍序则肩头。
刑厄一言不发将自己的军装披到霍序则身上,霍序则低头看了眼,哭笑不得:“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是易碎品。”
刑厄对霍序则的照顾,霍序则十分受用,但他也的确觉得不必到如此精细的地步。
刑厄就在这时忽然停下脚步,霍序则手中撑着伞,刑厄不动,霍序则顿了下,也跟着停下来。
“怎么了?”霍序则问。
刑厄军装外套下是一件十分简单甚至可以称之为简陋的黑色运动背心,因为背心是无袖的,他饱满富有力量的肱二头肌露出来,几乎是瞬间就沾上了冰凉的雨水。
雨下得太大,刑厄将军装外套脱给霍序则后,霍序则虽然行动上没拒绝,但他瞄了一眼就将手中的伞极细微地多偏向了刑厄的那侧几分。
刑厄停下脚步,眉目压低,紧握双拳:“你不用对我这样。”
霍序则愣了下。
刑厄胸口大幅度起伏了几次,说:“我追你,我来追你,霍序则,你不要追我。”
霍序则闻言没说话。
刑厄看着霍序则的眼底满是压抑的渴望与难以诉说的经年累月积攒的厚重情感,他将霍序则手中的伞杆往霍序则的方向强行推了一寸,倾盆的雨水立即浇淋透了刑厄的黑色背心后背。
刑厄就沐浴在这种倾盆大雨的洗礼下,说:“我追你,如果你觉得新鲜感过去了,厌倦了,累了也都没有关系,我不会打扰你,等你有一天……没有那一天也没关系,只要那是你喜欢的生活,我看得到就能满足。”
霍序则知道刑厄是在答复他昨天临别前问的“谁追谁”的问题,刑厄的感情,霍序则不会怀疑,但刑厄现在的这个反应,似乎是不想被自己追?
为什么?
“我追你,不好吗?”霍序则举着伞,看着刑厄问。
“我……不用你追我……”刑厄有片刻停顿,喉结滚了滚,才说,“我怕你追丢了。”
刑厄默默看了霍序则很多年,霍序则从来耀眼,刑厄只要仰起头就能看到霍序则,他可以一直一直追着霍序则的脚步,却害怕霍序则说要追他。
霍序则如果在他背后,他该怎么去看霍序则,如果是那样,他将来的每一次回头都只会担心那个“追”他的人随时突然不见。
而霍序则,不能不见。
霍序则闻言安静了会儿,好半晌,他低头一笑,第一次在与刑厄的对视中,首先别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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