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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那人在后面喊她,声音轻缓,几步赶上了她。
她惊惧地回头看他,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他却在她面前蹲下来,抬手将她裙上的一块灰迹拍去,说:“你自己没注意到吧?还是不要弄脏比较好。”
滴翠不自觉地扯起自己的裙裾退了一步,慌乱地说:“我……我自己会收拾的。”
她仿佛极其畏惧面前人,连退了好几步,然后猛然转过身,朝向坊门飞奔而去。
而那男人站起身,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默然站了许久,才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找不到相似的人了,不是吗?”
黄梓瑕蹲在墙根下,听着他的脚步声缓缓向着另一边而去。她还蹲在那里发呆,后面有人问:“还不走?”
她听出是李舒白的声音,回头一看,赫然发现堂堂夔王竟然和自己一样蹲在这里听墙角,不由得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王……王爷!”
他没应声,只向着巷子中的马车而去。
黄梓瑕跟在他的身后,低声问:“王爷可认出那个人是谁?”
“难道你没认出?”他反问。
黄梓瑕点头,许久,终于还是说:“公主……比滴翠长得美。”
李舒白微微一哂,并不愿提及这些事情,转移了话题说:“从他们话中听来,孙癞子似乎死了。”
“是,我马上去打探一下。”黄梓瑕说着,就要重回大理寺打听消息。
李舒白在后面叫她:“杨崇古。”
她回头看他,微带诧异。
“急什么。”李舒白微微皱眉,说,“天大的事情也要先吃过饭再说。再说,有个人必定会马上跑来的。”
黄梓瑕也觉得自己跑了这一天,真的又累又饿,只能默然跟着他上马车。
回到夔王府中,天色已完全黑了。
李舒白一下车,景祐便赶紧迎上来。
李舒白边往里面走,边对他说:“给我弄两把大铁锁,越大越吓人越好。”
景祐也不问什么用,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了。
黄梓瑕想了一想,顿时明白了他的手段,不由得咋舌:“王爷,这样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他们偷懒的时候,有想过自己太狠了吗?”李舒白瞄了她一眼,不为所动,“水道堵塞淹死人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有觉悟,这是会死人的大事,不是可以拿钱敷衍了事的时候。”
黄梓瑕点头,心想,让这位不好惹的主儿盯上了,估计明天开始,京城管水道这件事,就要从肥差变成苦差了。
她正在想着告退的事情,李舒白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就乖乖跟上去了——虽然这位主儿难伺候,但一起吃饭她还是很乐意的,毕竟她现在肚子真的饿了。
不过这顿饭吃得并不安生,才吃了几口,景祐已经进来了。他的手中果然捧着两把看起来就令人畏惧的大铁锁,黑黝黝的,十分沉重。
他把锁给李舒白过目,又对黄梓瑕说道:“崇古,周侍郎的小公子过来找你,就在门房处等着呢。”
“周子秦?”黄梓瑕和李舒白对望一眼,两人都看见了彼此眼中会心的意味——果然来了。
他挥手说:“让子秦直接来这里,看出了什么事。”
“当然是出大事啦!”
周子秦穿着一身胭脂红长衣,系着翠绿色腰带,头上戴着顶鸡油黄的纱冠,全身上下充满了刺目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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