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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他们都看过来,徐滢略一琢磨,心里便有底了,起身道:“我去瞧瞧。”
回房整了衣妆,便乘辇往宫里来。
慈宁宫静悄悄地,廊下画眉正在啄羽,门前两个小太监站得跟木桩子一样直。只有帘栊下花几上一炉龙涎香在懒懒升烟,宫嬷们迎到外殿打了帘子,进门一看,太后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正看着铺开在炕桌上的一幅画。
“太后好雅兴。”徐滢笑着福了福。
太后扭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将画放下来:“哀家这是附庸风雅。你来看看,这画怎么样?”
徐滢挨着胡床边儿坐下,望着画角上的落款,笑道:“太后若是附庸风雅,那孙媳妇就更是门外汉了。我只觉得这上头的人和花儿马儿都画的极传神,服饰像是唐宋的,就是这纸张新了些,也不知道是谁的描作。”
“说起这个人哪,你也认识。”太后笑呵呵地道,“本来哀家也不知道,前两日皇上和你们王爷到我这儿,说起京师有个少年郎画工不错,尤其眼力好,擅临摹,仿名家之家简直能以假乱真。哀家可不信,就让他们拿来了一幅,这一看,除去纸张墨迹,还真不是吹牛。”
“哦,还有这么新鲜的事?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徐滢笑得两眼眯眯地。
“他呀,是林尚书的孙子。”太后也笑眯眯地。
徐滢笑容顿时僵住,不是杨叶枫吗?怎么成了林尚书的孙子?
太后扫她一眼,才慢腾腾地道:“——引荐的人。”
徐滢呛了一口,捂胸咳嗽起来。
“太后——”
“还跟我耍心眼子,难不成这是谁画的你还不知道?”太后拿团扇没好气地往她头上轻拍了一下。
徐滢面红耳赤,捂着脑门:“臣妾没想跟您耍心眼儿,就是怕说了实话您又怪我多事来着。那俩天天缠着我,弄得我都没没辙了,想着太后疼颖丫头呢,她嫁谁不嫁谁。您心里总有个准儿,总好过让她母亲带着情绪给她胡乱说一个。”
太后摇着扇子,说道:“你没辙,就推到哀家这儿来?”
徐滢摇她的袖子撒娇:“臣妾知道您不会不管的。那颖丫头可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怎么忍心看着她被棒打鸳鸯呢?我也不敢说叶枫多么多么好,反正您也见过他的,到底配不配,您可比谁都瞧得清。”
“这马屁拍的!”太后哼笑,“可惜哀家这眼神儿可不怎么行了。这事儿我也帮不着。”
“太后——”徐滢望着她。
太后微叹道:“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世间儿女情啊,最是勉强不得,一个弄不好就害了一双人,这种牵线搭桥的事儿,得慎之又慎。”
“他们这不是已经情投意合了么?”徐滢道,“您就是不指婚,给他们指条明路也成。”她打量了她一会儿,又说道:“我想冀北侯夫人应该也并不是非要拆散他们不可,太后大慈大悲。就玉成他们这桩美事得了。”
太后没说话,只顾摇扇子。
徐滢也不说话了,太子妃既说她有苦衷,那么她一味缠着也不合适。
瞅着一旁的大白猫懒洋洋走了过来,她遂弯腰将它捞在手里,捋起它的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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