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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太子的贴身侍女你不做,司寝你也做不好,果然愚笨至极。既然如此,便到洗染房做苦力吧!”他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回身进了内室。
花著雨在几个侍女怜悯同情的眸光注视下,从萧胤的寝殿退了出来。
月色如水般洒在庭院内,花树在夜风中婆娑起舞,暗香淡淡。她想,明日里,太子府里应该就会满布她失宠被罚到洗染房的流言。可是别人不会知晓,所谓的惩罚,其实对她而言,却是解脱。
花著雨快步走回偏殿,迅速收拾好自己的随身之物。回雪早已在她门外等候着,待她收拾好了,便领着她来到浣衣女居住的院落。
低矮的房屋,围成了一处不大的院落,院中没有任何花木,栽满了晾晒衣裳的竹竿,竹竿之上,挂满了各色衣衫。院中,弥漫着淡淡的皂角味。院子正中,有一口水井,有几个婢女正围在那里浣衣,捣衣声在寂静的夜里,听在耳中,沉重而清冷。
果然是苦力,这么晚了,还没有歇息,依旧在洗衣。
回雪将她领到一间屋内,这是一间三人合住的小屋,布置得极是简陋,远远不如她作为司寝时所住的小屋。但是,她却很欣慰。将薄薄的被褥铺好,她回身看去,见回雪依旧站在门口。
“我瞧着,你也是一个聪明人,为何要这么执拗,总是得罪殿下?如今这里不比在殿下寝宫内做事,你恐怕要吃些苦头了。若是有事,你可以差人去寻我,如果可以,我会帮你的!”言罢,回雪转身离去。
“新来的,还不过来干活!”院内有人大喊,花著雨应了一声,便起身到院内浣衣。
花著雨自小吃苦不少,对于这些粗活,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未想到,这一洗,便洗到了天色微明。回房歇息了没多大一会儿,新的活又来了。
这样没日没夜地浣衣,果然很难熬。不管活有多累,总得让人歇息吧,这样做下去,总也有吃不消的一天。不过,就算累,花著雨也觉得比伺候萧胤强。而且,她已经计划好了出逃。
听浣衣女们说,过几日,便是萧胤奶娘白玛夫人的生辰。
据说,萧胤的母后过世很早,那时候萧胤的父王忙于征战,无暇顾及他。他从七岁起便由白玛夫人抚养长大,对白玛夫人极是尊重。每年白玛夫人的生辰,萧胤都会在府里大摆筵席,为她庆贺。
花著雨便想趁那日宾客多,好借机溜出去。这一次,不比在军营无处可藏。只要出了太子府,她便先寻一个地方躲起来。这么大的上京城,萧胤要寻她,也是不容易的。
转眼几日便过去了,这日一早,府里便张灯结彩,极是热闹。
只是,这日的天色不太好,到了黄昏,天空大片暗涌如波涛的阴云密布,遮掩了残阳的余晖,夜幕低垂。
这日恰好轮到花著雨当值将洗好的衣衫送到各院之中去。这对花著雨而言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正好趁着送衣衫没人注意离开这里。
只是,花著雨没料到,她计划好了离开,别人也计划好了算计她。
天色尚早,花著雨原本打算送完了衣衫后,待天色全黑,便借机行事。但是,当她将衣衫送到雪苑时,却发生了件意外之事。雪苑里居住的是雪姬,门口的侍女看到她,立刻进去回报了。雪姬即刻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抱着衣衫的花著雨,唇角漾起一抹冷笑。
“哎呀,雪姑娘,你的衣衫被扯破了!”一个侍女从花著雨手中接过衣衫,检查了一番,忽然拎起一件浅红色暗花的云锦宫装说道。
雪姬一脸快意地走到花著雨面前,伸出涂满了蔻丹的纤纤玉手,指着花著雨的手道:“几日不见,这双手就这般粗糙了。洗染房的活不好做吧?”眼波一转,凝注在那件钩破的衣衫上,厉声道,“这件衣衫,可是胤哥哥赐给我的,再找不到第二件了。原本打算今日夜宴时穿的,你这个贱奴,做了浣衣女还不老实,还想着陷害本小姐。没了这件云锦衫裙,你叫我今夜穿什么?来人,把这个贱奴关押到柴房,痛打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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