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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第1页）

我并不会把笔者与笔下的主人公纠缠牵扯到一块的。但说实话，朦胧的梦中虹始终是个暗夜里挣扎煎熬的女孩，夜色让她从容地释放她的香氛，阳光中她又封闭她的美丽。一个懂得规则懂得适可而止的女子，理性而又有些孤僻。不容置疑的印象中最具体的是她有一双清澈的眼。

在她圆熟自如的文字与直抵内心的思索中，我击节我沮丧，却甘愿做小，也甘愿伏低。于是诚惶诚恐地用目光丈量她和我之间的距离，心里绝望地明白这个女孩我必须仰望。无论逆流而上，还是顺流从之，她都宛在水中央，我只能隔水而望。我不能抵达她思想的内核，也不能企及她的境界。但我愿跋涉愿在她周遭逡巡。

曾偷听过她暗夜里极隐秘的对谈，曾在微微的光亮中侧耳细听过她冰封的河如何化冻如何开花的声音，曾触摸过她被唤起的万千风姿，也曾感受过她囿于规则的无法自欺的清醒痛楚，更曾欣然过她推及于人的悲悯。为她而静谧，为她而释然，为她而微痛。

却不敢贸然亲近她，与其说是因为潜伏的自卑作祟，不如说远远地看着她，知道她在就够了。生命中，有些人会希望离自己近一点再近一点，才确信自己与她同在；而另一些人同样重要，却只需隔着距离远远地观望欣赏即可。所以那时体己话会埋在心里，不肯轻易说出，更不曾让她有机会收听。尽管这个不大肯说话的女子，会不吝于对我的鼓励与溢美。

不想竟有机会路过她所在的城市。之前当布衣说跟虹见面时，我是忐忑不安的。不能说没有渴望，但更多的是顾虑，甚至庆幸几次电话的不通。我拿什么见她？凭什么打扰她？尘满面不说，一路走来，行囊里还空空如也。电话终是通了，当布衣怀着一腔嫉妒复述着虹更欣喜于见我时，我的不安大多是卸下了。夜里睡觉辗转中有一双清澈的眼探我寻我望我。

在无锡时，布衣接虹的电话，当电话伸向我时，我无处可藏拙了。虹的声音沉静而柔和，且有感染力，她热烈地邀我们早些赶到苏州，说苏州也可看太湖。看得出她对这场会面有些急切。这会是怎样一个奇异的女孩？似乎她的热情与我在帖子中惯常看到的清冷大不同。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可以与她亲近的，我敢抬头与她对视。

当车停到约定的地方时，隔着玻璃，我对乔与布衣说：那个站在阳光下张望着的蓝衣女孩会不会是虹？话音才落，她就过来敲车窗了，取下墨镜，一双梦中曾见过的清明眼，是虹。会错吗？不会错，不会错了。不是这样子吗？是这样子的。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但虹的随和与热情是我始料不及的。她有朗朗的笑声，散发着阳光的质地和味道。她说苏州话时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柔媚；她说普通话时会压低一个声调，流水般缓缓抚慰你。她会直言地表达她的所喜，她会拥我在怀中。帖中的虹供我仰望，而现实中的虹是可以亲近狎昵的，帖中的虹在暗夜里美丽，而现实中的虹在阳光中灿烂。

最喜的是见到虹的男友，他与她有一双同样清澈的眼，看起来和谐得如默契天地如并肩树木。这样的眼睛，我找不到与怀疑有关的词眼。

而虹呀，我仰望的女孩。不要勉强为自己去找一个又一个世俗的破绽而质疑幸福。泰然地接受幸福，一如你曾泰然地承受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