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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低手将她绣鞋脱了,便见洁白的袜子上满是血污,当下皱眉,“明知在护城河找小狗磨得满脚水泡,还和周大人去逛夜市?讨好他就那么重要?比自己健康还重要?”
楚南珞试着把自己的脚缩回来,裴景方才不让她狡辩,不然裴景便与她永不相见,所以她不敢解释什么,也没有说自己好担心家里的二姑娘,裴景的母亲病逝自己都没出力,她没脸希冀裴景帮她妹妹的事,只说,“没事,我可以走路。”
说着去裴景手底去拿鞋。
裴景倏地将她绣鞋抛在马车座椅上,另一只绣鞋也给她脱去扔在角落了。
楚南珞便仅穿袜子坐在椅上。
裴景便立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皱眉凝着她,“给我犟!承认不能走路会死。孤让你来服侍,天天满身伤,惹人生厌。”
咕--咕--
楚南珞的肚子又开始抗议,她说,“我说了可以走路。不耽误服侍你的。”
“又是在周府没混到饭吃的一天?”裴景嗓子软了二分。
“哦。”楚南珞几乎要落泪,强自保持仅有的体面,“我不饿。”
“你趁周芸贤在客栈睡下出来见孤王的?”裴景问。
“嗯。”楚南珞不狡辩,说什么,说她卧室门被丈夫锁了,她流离失所,都是钱闹的?就不讲笑话裴景听了吧。
“你几时需要回去客栈?”裴景问。
楚南珞想说周家不知道她在外住哪个客栈,她这几日不回家,周家应该也不会找她,因为生怕她回去闹着拿两万三千两银子。
她没有门禁,也不需要回客栈见谁,但她哪里可以给裴景说自己一人住客栈,就像邀请似的,她没有那么不自重,因而说道:“子时前。”
“还有一个时辰。一起吃顿饭吧。孤王等你三个多时辰,晚饭也没吃呢。”裴景说。
楚南珞到底点了下颌,“我请你吧,讨好你,为了我爹娘。你可以略略点贵一些的,我还有些钱。”
裴景说,“不用你请。养个情妇孤王还是有这个财力。你倒吃不穷孤王。孤不用你倒贴。”
“谢谢你。”楚南珞心想看来她的四千六百多两他一分没收到,全被冷宫看守昧下了,“但这么晚了,怕是酒楼都关档了。”
裴景将手伸向窗外,挥了下,不多久,便有一人来驾车,在夜色里将裴景和楚南珞往北边带,裴景说,“去七叔那里。”
楚南珞心中一紧,“裴景,你要带我去七叔那里么。那里有很多熟人。我们这个身份不合适。”
他有家室,她也有,他俩公开一起出现,很不自在。
裴景说,“那去哪里你说。大半夜的,回孤王东宫,或者别院,和孤王独处,你这么守妇道,更不敢去吧?”
楚南珞便不出声了,他说得不错,她的确是不敢和他回他家或者他的别院。
行得片刻,到了上京食府这边,内里仍有几处包间里有琵琶声,以及歌姬在唱曲儿。
隐约听见江南上来的戏子软语吴侬:“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一杯两盏…饮湖光山色正好,饮相聚人未老。。。”
待马车停稳,前头驱车人言道:“爷,到七王爷上京食府了。”
裴景把楚南珞退下的绣鞋装进袋子里。
“你装起我绣鞋。”楚南珞为难,“我不能光着脚下车去啊。”
“你变作一只呆雁飞过去不就是了。”裴景将装着两双鞋的袋子递给楚南珞,低手把楚南珞给打横抱了起来,随即便往马车下走。
“裴景,酒楼好多人,你放我下来。这样不合礼数。”楚南珞没有想到裴景会把自己抱起往酒楼走,她窝在他怀里,突然发觉他的胸膛好宽阔,她直戳戳却不敢去依赖。
“礼数是什么,可以治脚痛么。孤就是礼数。”裴景感受到怀里楚南珞的争执,他把手往她胸胁紧了紧,“老实点,方才你明明瞧见孤王膝盖黑青。鹤顶穴。”
楚南珞身子一僵,他说鹤顶穴她好尴尬的感觉,又意识到他抱着她,膝盖受力,想来是腿疼,便不再挣扎,当下把那个布袋子抱在胸前,挡住半张面颊,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来四下里看。
进得酒楼,怀亲王正和几个朋友说话看唱曲儿,下人禀报少主来了,他便扭头去看,就见他侄子抱着一姑娘进来了酒楼,姑娘顶不情愿的样子,他说,“景儿过来了。这是未来太子妃吧?”
“七叔。”裴景打了个招呼,倒没有细说她是谁,“带她过去了,她脚磨破了,疼得厉害,娇气的不行。借你地方歇一歇。”
楚南珞觉得大腿一紧,被太子轻捏了下,便听上方裴景低声道:“叫人。”
楚南珞倏地红了耳尖,低声道:“七叔……”
叫完发现不大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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