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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孤王今日情绪太差。不愿意多说话了。莫追问了,让孤一人消化。”裴景指指床榻,“这里冷,你上床去睡。”
邱梦不敢继续追问,便温顺的叫婢子搀扶着上了床榻,躺在床上,柔弱的咳嗽起来。
裴景走来问那婢子,“今夜里治风寒的药都吃下了么?咳嗽还厉害。”
“吃下了的,妃子到底是在冷宫时用冷水给您盥洗衣衫,身子弄坏了。”翠墨轻声说着,“底子不好,一病就难好,一着凉就拖一二个月。”
裴景听到邱梦在冷宫为他冷水洗衣的事情,又念及她将所有体己都用在他的起居上。
足足四千五百零六两银子。
她一小宫女哪有那些钱,体己,月银,摸家里的,甚至偷了宫里的值钱的冒险传递出去卖,问她偷哪里的,一问就哭,不许问,只说为了他死也愿意,莫说偷了,出了事她一人承担。
他心下不由对邱梦怜惜不已。
可这心里却如分裂出另一个人,不住的想起周夫人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抱枕里的孤单的身影,泪意婆娑倔强的说着她不是怕黑是怕鬼。
还有她倔强的说叫他把药拿走,她只想探监。他没依她,故意气她,吊着她,周夫人吃到了就一拍两散,他懂。
周大人今夜是否会去而复返,将周夫人拥在怀中哄慰呢。
邱梦说,“翠墨,莫要多言,我本是小门小户宫女出身,洗衣原干的也是分内事。哪里就娇气起来了。”
裴景闻言觉得侧妃识大体也不邀功,不似楚南珞娇气的厉害,小时候更是无事生非叫他吹吹手心,方才给她水泡上药,也娇滴滴的哭的不住,甚至于把他肩膀咬的出血,哪里有可取之处,自己何以挥之不去,又何以有意较劲般的方才故意不给她吹吹手指伤口。
或许楚南珞早就忘记儿时的事情了,也根本不会在意他吹没吹她的患处。
裴景帮邱梦掖掖被子,“注意保暖,盖好。”
邱梦见时间不早,而太子殿下应该是要回主殿休息了,便将手臂自被子底下露出一截,轻轻拉住裴景的衣摆,“爷,梦儿一个人睡害怕,梦儿怕黑,今晚可以留下陪陪梦儿么。”
裴景低眼看见邱梦染着丹蔻的手,以及面颊上精致的妆容,脑海闪过五根小粽子和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好似对他倔强的说着我不是怕黑我怕鬼,竟一时不能拒绝,“好。怕鬼啊,孤陪你。孤留下过夜好么。”
邱梦心中幸福不已,殿下答应陪她过夜了,可又觉得殿下仿佛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她说的明明是怕黑,殿下听错了,听成怕鬼了。
邱梦往里挪了挪身子,给裴景留够宽敞的位子,等着裴景进她被褥来。
裴景将外衫脱下,仅着里衣,拉起被角,方打算入寝。
邱梦小声说,“爷,梦儿说的是怕黑。。。”
裴景忽然定定看了眼邱梦,那五根小粽子和那双湿漉漉的大眼变成了邱梦那精致的妆容,眼底失落之色稍瞬即逝,对邱梦言道:“你身子不好,孤夜里起夜进冷风会凉到你么。”
邱梦心中一暖,红着脸说,“不碍事。爷进被子里吧,外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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