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听错了?
那声音……真的是他父亲艾乾北的声音!
艾文星浑身僵直地转过头,就看到了记忆中父亲的那张脸——还是中年男人的样子,甚至比自己现在还要年轻一些。
艾文星还僵硬着,艾乾北却已经扑上来,一把将他搂入了怀中。
父亲的身体……没有温度,既不冷也不热。
艾文星抬了抬手,犹豫地也反抱住了父亲。
“爹——”他一张嘴嚎了出来。
“小星,你还好吗?孩子,你受苦了!”艾乾北老泪纵横。
艾文星哽咽道:“爹,您呢?您还好吗?”
“爹没什么不好的,当初选了送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回去,就知道是九死一生的事。”艾乾北道,“那小姐给的扳指,真的值钱吗?”
他不是不相信苏如意,但也没有完全相信。
毕竟,谁在这无边的白雾中待了四十五年,都会有怨恨的。
艾文星重重点头:“那扳指有古怪——娘擦了擦,里面掉出了金元宝,有三十多斤重,把娘的脚都砸断了。”
“什么?”艾乾北瞪大眼睛,“你娘她……”
“爹,靠着那个金元宝,娘让我在镇上赁了房子,我和小斗都上了学堂……”艾文星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讲到娘不肯离开老猪林子的小木屋时,艾文星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
“娘一直等着您呢,爹!
一直等……
每次我回去,都看见娘惦着脚靠在门框上,伸长了脖子……
后来,后来有次我回去,娘不在。
我打了唿哨,娘也没有出来。
我就知道了……
娘出事了。
果然……”
说到弟弟艾文斗的死时,他更是哭得快要晕过去:“小斗是被正正地一枪打中了眉心——人家说,这样没有什么痛苦,而且,尸体也是全的……”
艾乾北捂住脸,呜呜的压抑哭声,从指缝里传出:“是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小斗,也对不起你……”
艾文星等艾乾北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才问道:“爹,这些年,您都去哪里了?”
艾乾北的神色古怪了一瞬。
他不希望儿子记恨那个姑娘,但是也不想骗他,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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