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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冗长的沉寂之后,卡莱尔的医生本能占了上风。
“你上一次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来的?”
“结婚前16天。”我完整地心算了一遍,然后肯定地回答。
“你感觉怎么样?”
“很奇怪,”我的声音都变调了。另一股细流夺眶而出温热了脸颊。“这听起来很疯狂——瞧,我也知道这些症状出现的太早了。也许我是疯了。但是我会做各种异乎寻常的梦,整天都在吃东西,无故地哭泣,还有呕吐,还有……还有……我敢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动了一下,就在刚才。”爱德华猛然抬起了头。
我多少放心地松了口气。
爱德华伸手示意要接过电话,脸色苍白而又严峻。
“额,我想爱德华想要和你讲话。”
“让他听。”卡莱尔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自然。
不完全肯定爱德华还能不能进行对话,我还是把电话交到了他摊开的手里。
他拿起手机贴近耳朵。“这可能吗?”他压低了声音问。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静静地听着,眼睛空洞无神。
“那么贝拉呢?”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捞过我,把我拉得更近些。
他似乎有聆听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说,“是的。知道了,我会的。”
他放下电话,按了“结束”按钮。但是马上,他就拨通了一个新的号码。
“卡莱尔说了什么?”我等不及了问他。
爱德华用一种死气沉沉的语调回答了我。“他认为你是怀孕了。”
因为这句话,一阵温暖的震颤延我脊椎向下蔓延。体内的胎儿正在蠕动。
“你还在和谁打电话?”就在他再次拿起电话时我问他。
“机场。我们这就回家。”
爱德华一刻不停地打了一个多钟头电话。我猜想他多半在安排回家的飞机,但是不很肯定,因为他说的不是英语。看上去像在和谁争论些什么,大部分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一边争论,一边打包。像一阵狂怒的龙卷风席卷过境,不一样的是,所经之地留下的是井然有序而不是一片狼藉。他看也没看就往床上扔了几件我的衣服,我想我该换衣服了。就在我换衣服的期间,他依然继续着他的争论,激动地打着手势,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焦躁。
我再也忍受不了他风卷残云般的暴躁动作了,默默地走出了房间。他狂躁的集中力让我反胃,不是早晨的孕吐这种,而是某种不舒服。在他平静下来以前,我宁愿在其他地方待着。我无法和这个冷若冰霜的,高度专注的爱德华讲话,他有点儿让我害怕。
我又一次来到厨房。碗柜里有一大包蝴蝶饼。我失神地开始咀嚼起来,向窗外望去,沙滩、岩石、树木和海洋,在太阳底下都在熠熠发光。
胎儿又顶了我一下。
“我知道,”我说。“我也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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