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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贵妃在白日时,头的确晕乎乎,难以集中精力。
齐重渊难得的关心,令殷贵妃很是欣慰,连着道了几声好,“那劳什子药又苦又臭,既然老二你有心,我且忍一忍。”
说完安神汤之事,殷贵妃让伺候的宫女退了出去,问道:“朝堂上的情形如何了?”
殷知晦沉默了下,道:“秦王府之事,姑母已经知晓,如今百姓对秦王感恩戴德,户部亦是。”
殷贵妃脸上浮起冷笑,道:“民心朝臣之意,皆无关紧要。”
太平时日,百姓的拥戴,只是一场热闹。
朝臣亦如此,新君一出,除非造反,他们照样得顶礼叩拜。
立储乃是圣上独自的抉择,圣上身子的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如今依旧未决。
秦王府的锦绣布庄,看来还不够。
现今圣上没表态,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殷知晦下意识掩下了那份册子,低声道:“姑母,先前我与王爷还在商议,璟郡王弱龄失怙恃,圣上念着孙辈,不若让璟郡王进宫,陪伴圣上左右。”
殷贵妃沉吟了下,道:“璟郡王快到了开蒙的年纪,不如让秦王府的琅哥儿珩哥儿一起进宫,彼此有个玩伴,一起上学读书。四皇子五皇子他们是叔叔,年纪长一些,能看着他们不淘气。下学后,能陪在圣上身边说说话。”
齐重渊皱眉,道:“干脆让瑞哥儿也一起进宫吧,先前我同阿愚说,阿愚不同意,说是瑞哥儿在王府好好的,无需来争这份宠爱。凭什么让他们几个小崽子在阿爹面前露脸,琅哥儿霸道,胖得跟老大一样,规矩礼数一塌糊涂。在我的瑞哥儿面前一比,呵呵,阿爹便能看出老大的本事,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如何担得起大事!”
瑞哥儿是齐重渊的独子,殷贵妃生怕他有闪失。不过,想到自己在宫里,先生禁卫宫人一大堆伺候,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哪能出什么事。
皇子之间互相攀比,皇孙比一比,也是好事。
殷贵妃便道:“瑞哥儿也一起进宫,等下我亲自去走一趟,瞧瞧圣上的身子,顺便与他提。”
几人商议了一阵,承庆殿来了人,将齐重渊与殷知晦一并叫了去。
直到夕阳西下,两人方走出大殿。
殷知晦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齐重渊却掩饰不住的亢奋,边走边低声道:“阿愚,这下江南道要大变天,我们得仔细挑人了。”
江南道的官员根深叶茂,这块骨头看上去难啃,比起查账却容易多了。
有账目证据在,他们贪腐的事实板上钉钉,无可狡辩,拿下几个大官,拔出萝卜带出泥,爪牙也就生不了事。
待官位空缺出来,却绝不能如齐重渊所想这般,全部安插自己的人。
一是说不定圣上欲借机看齐重渊,二是江南道是大齐的赋税重地,不可再次烂了根基。
殷知晦下意识想到了文素素,道:“王爷,事关重大,我们要从长计议。王爷是要回府,还是前往乌衣巷?”
齐重渊想了下,道:“我得回王府好生交待瑞哥儿,让薛氏给瑞哥儿挑几个机灵的书童。还有伴读,也要早些做好准备。殷氏这边与瑞哥儿差不多年纪的,就交给你了。薛氏那边,唉,薛恽是个没出息的,他那两个儿子,只怕也随了他。薛氏一族,不堪其用啊!”
殷知晦无奈地道:“王爷,待圣上允了此事之后再选也不迟,事先闹出动静,便是我们做了圣上的主。”
齐重渊难得承认了冒失,“倒也是,不过瑞哥儿得先教起来,老子教儿子,任谁也挑不出理。”
殷知晦便未再多言,同齐重渊在宫门口道别,各自离开。
周王府。
周王妃盯着没出息的薛恽,再吃力地转动着眼珠子,打量着袅袅娜娜,立在他身后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薛恽摆手让她们退下,板着脸的罗嬷嬷,将她们领了出去。
薛恽上前坐在周王妃的下首,颇为自得地小声道:“阿嫄,你且仔细瞧好了,比起乌衣巷那位如何?”
周王妃深深吸了口气,咬紧牙关问道:“大哥,你打哪儿寻来的人?这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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