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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餐饭最后还是没能好好吃下去。
江凛说完那句话后就率先离开,舒窈又眼神示意几个男生赶紧离开,一时间包厢里就剩下三个女生,舒窈和何明熙一左一右的陪着她。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舒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纪眠之,她抽了几张纸想安慰,“眠之姐,你别跟他计较,他可能就是就是——”安慰的话说到一半舒窈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就是什么,还能是什么?
他就是怪她一声不吭的走。
江凛沉默的坐在车里,夹在指间的烟发出猩红的火光,远处霓虹灯闪烁,车流穿流涌动,鸣笛声四起,衬的车内气氛更沉了点。
尼古丁入喉不停麻痹着脑神经,夜风吹起,鼓动着树叶发出飒飒声。半响,江凛对车门外站着的几个人疲惫的摆了摆手,“叫着窈窈和明熙走吧。”
张南问,“那眠之姐呢?”
“我送回去。”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江凛阖了下眼转身下车。
不知道谁又嘟囔的一句,“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眠之姐好像哭了。”
江凛顿了一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没走到包厢,迎面碰上出来的三个人,五个男生急匆匆的把舒窈和何明熙拽了走,一时间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纪眠之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嗓子也有点不舒服,江凛跟一堵墙一样挡在她面前,头顶的灯光折射下来成了一片阴影。
她侧身错过他向前走。
下一刻,手腕被牢牢的攥住,钉住她的脚步。
“放手。”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凛没理她,控制着力道攥住她的手腕把人往外拽,一路塞进副驾驶上,关门,升窗,落锁。
一切声音全部隔绝在外。
车子一路疾驰,路边的灯光被晃成虚影,顺着路标拐上相山路,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基地不远处的地方,没什么车经过的荒凉马路,连路灯都没有,只有越野车的车灯照亮前路。
随着咔哒一声响,车窗降了下来。又一声,还在工作的发动机被停止,车灯也被关掉。
全是黑色,一望无际的黑色。
黑暗里,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感官被全部放大。
纪眠之下意识的捏紧了安全带,她听到有东西被打开又关掉的闷声,身旁是让人难以忽略的呼吸声,带着一股藏香的味道。
江凛烦躁的把抽出一根的烟塞回烟盒,然后把烟盒扔到置物台上,冷空气浮浮沉沉,车厢里安静的让人不自觉连呼吸都放轻。
他忽然开口,有些没厘头,“为什么不问我?”
纪眠之以为他说的是刚才包厢点菜的事情,摇了摇头说了句没关系,却是让江凛误会成别的意思。
“没关系?”
“纪眠之,我有未婚妻这件事对你来说是没关系吗?”江凛松开安全带,在黑暗里转身面向她,继续开口,字字珠玑,“你连求证都不愿意,先入为主的把别人的话当真,哪怕你问我一句,又或者去问阿珩一句,我都不会这么难过。”
江凛的声音愈发轻,眉眼写尽了惆怅与悲伤,“是不是你从踏上去美国的飞机开始就觉得我不会等你啊,还是说,你压根连我们的以后都没想过啊。”
“也是,我永远是你第一个要先放弃的人。”
纪眠之只一昧的沉默抽噎,不停的在黑暗里摇头,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凛开口,说,如果她不走就会牵连江家,如果她不放弃他,她就会永远失去意气风发的江凛,她宁愿看他去爱别人,也好过像她一样一生背负着家破人亡的恨。
她不愿她的月亮坠落,她想她的月亮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永悬不落,永远不入凡尘。
挡风玻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雨水滴落,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车外细雨绵绵,树枝摇曳,纪眠之眼角的泪越积越多,万籁俱寂的街上,江凛耳边只有她细碎隐忍的哭声,他甚至都能猜到她现在的动作,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可能连鬓角都是湿掉的。
江凛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服输般半弓着背往前探过身子,重演无数次回忆里的动作,伸手拉下她捂住嘴巴的手,带着温热的指节轻轻擦过她滑落的泪,轻轻抱住了她,唇瓣贴在她的耳垂处,与她耳鬓厮磨着,呼吸凌散又温柔,轻声开口:
“纪眠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真的很想你。”
她无法自抑的缩在他肩膀处揪着他的衬衣痛苦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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