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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秉词慵懒地坐在那把椅子上,双腿交迭,即使他的领带有些微乱,但是一股压迫感还是将许意阑裹挟。
女孩儿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刚刚他说这是他的房间,可这明明是她的房间。
将近三年前,她和母亲搬进梁家的时候,梁伯庸对她说房间随便选。她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由佣人带着一间房一间房地看过去。
她像是看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许意阑挑选了很久也在纠结不定,即使搬来梁家之前苏蔓婷就叮嘱过她要学着掩饰自己身上的俗气和穷酸气,可她还是挑花了眼。
就连梁叔叔问她选没选好哪间房时,她还在犹豫不定。
倒是苏蔓婷气她不争气,随手指了临近的一间房,说:“阑阑说就喜欢这间。”
许意阑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当时大概梁伯庸也有过犹豫吧,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顿了两秒,又露出那副慈祥的笑脸,说:“既然阑阑喜欢这间,那就这间吧。”
后来,在三年的时间里,这间房便完完全全地属于她。
即使苏蔓婷还会管教她,可关上门,这也算是她的一方小天地。
而此刻,这方天地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隔着一层眼镜,梁秉词还在打量着她,似乎是在等待她的解释。
只是那双滤掉一层光的双眸让人分辨不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许意阑从床上起来,轻咬了下唇,“这间房是梁叔叔让我住的。”
梁秉词扯了扯领带,抬眸看她。
他这个便宜妹妹还算是有点儿本事,开口就拿他干爹当护身符,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那我允许了吗?”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
许意阑抿着唇,缄默不言。
正当男人以为她要一直这么装哑巴的时候,她扬起下巴,问:“你为什么要为难我?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我是无辜的。”
有骨气。
梁秉词站了起来,比她高出一个头,身影将她笼罩,“你怎么还强词夺理,难道不是你占了我的房间吗?”
“那你的房间为什么和客房没什么区别?”
许意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发怵的,她前前后后和梁秉词相处的时间才不过一顿饭,压根摸不准他是什么脾气秉性。
可她又不想甘心被这个便宜哥哥欺负。
她的话一出,倒是让梁秉词怔了两秒,随后便自嘲地笑了笑。
他原本就不该属于这个家,所以他的房间和客房没有区别。
许意阑觉得他的表情有些瘆人,缓缓地往后挪了一小步,试图和他保持一些距离。
梁秉词垂眸看着她的脚趾蜷缩在一起,本想再逗逗她。
虽说他这次回国不会和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动真格的,但枯燥的生活总要解解闷,更何况谁让她这么豪横。
明明是她鸠占了鹊巢,还偏偏摆弄出一副主人的样子,和她那个心思深重的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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