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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星河搓了一下脑门,觉得有些无奈。
南方的冬天没暖气,从一个被窝换到另一个被窝需要强大的勇气。
被窝都捂暖和了,换他他也不乐意冲回去,而且都这么晚了。
虽说这儿只有一张床,但却是双人房,本来是安排他和领队一起睡的。巧的是领队老家就在这附近,媳妇儿开车过来把人给接走了,这边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床铺挺大,两个人挤挤没什么问题。盛星河开启空调,掀开被子往被窝里一钻,他那侧的床单冰冷,冻得他直打哆嗦。
左脚无意间碰到了一片温热的皮肤,他猛地往回一缩,低头看看边上的人。
熟睡着,没反应。
“脏鬼!脸也不擦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换!”他的嘴里嘟嘟囔囔,却还是替贺琦年掖了掖被子,抬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窗帘不是全遮光的,朦胧的月光透过缝隙钻进房间。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之后,能隐约看到贺琦年侧脸的线条,他的五官的轮廓都特别深,如果看不到那对亮汪汪的眼睛,感觉还是挺沉稳的。
盛星河侧身正对着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人像阳光一样,渐渐渗透进他的生活里,夺走了很多的注意力,以及……感情。
胆子也越来越肥了。
就像今晚。
他还清晰地记得去年夏天的某个暴雨夜,贺琦年的钥匙落在家里,具体是不是真遗忘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当时这家伙十分窘迫地站在门口打申请,问能不能借住一晚,并且保证自己睡相很好,不说梦话不打呼不磨牙不踢人,乖顺的跟只小猫咪似的。
现在倒好,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赖这儿就呼呼大睡。
时光流转,总有很多东西很多情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改变了。
贺琦年都已经敢确定他不舍得将他赶走了。
酒店的夜晚并不是特别安静,隐约能听见楼道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盛星河躺了挺久才勉强睡着,他的睡相不是很好,夏天爱踢被子,冬天爱卷被子,身体又总是像婴儿那样蜷缩着。
贺琦年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醒了一次,因为感觉肩膀和后背有点冷,睁眼一摸,被子被卷走了。他悄悄挪了一下位置,往盛星河身后贴过去,扯过一点被子,大概犹豫了一分钟之久,双手从背后环抱住他。
动作轻轻的,像春季柔和的风,心跳却猛烈的像要爆炸了。
盛星河的睡衣单薄,裸露的手臂摸上去还是热乎乎的,呼吸声听起来像初生的小动物一样绵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了亲一下。
事实上,他也照做了。
他屏息凝神地靠过去,轻吻了一下盛星河的后颈,就再也睡着了。
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发烫,脸也烧红了。
真是比暴雨天的室外长跑更能磨练人的意志啊。
…
清早,盛星河是被浴室里的水声给吵醒的,他恍惚地皱了皱眉,转头看见枕边的手机和外套,都是贺琦年的。
他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具体情节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坐在一片满是枯叶的草地上,天色阴沉沉的,还有点冷。
北风灌进脖子,身体里的热量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身后忽然有人很用力地抱住了他。
那人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他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喊他们,该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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