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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敬彦瞥了一眼韩时宴那红透的耳根子,瞬间了悟长公主为何要在汴京城里每一座寺庙里都燃了一桶高香。
任重道远。
他并非儿女情长之人点到即止,转身从身后拿出了卷宗,这卷宗颇薄只有寥寥几页纸。
“坐下说罢,这便是我拿到的关于飞雀案的卷宗。三年之前卷入飞雀案中的人,大部分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刺客李畅当场身亡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当时负责在官家身边守卫的御带一共六人,其中有两人许昌林同童山留下供词声称是你父亲指使李畅行刺。”
“另外两人何九江、王铭则是没有证词在其中。”
顾甚微跟着韩时宴落座,她认真的听着悄悄地打量着对面的韩敬彦,虽然都是姓韩的,且生得眉目之间有些相似,但是韩敬彦明显同韩时宴是两种不同风格的人。
韩时宴就像是一把没有鞘的长剑,浑身都写着锐利,动则伤人。
而韩敬彦则像是被打磨过的镇纸,他生得浓眉大眼,光看外貌都让人觉得是正人君子。且从前在一方做父母官,让他说话做事不由得带了几分并不令人讨厌的分寸感。
“当日负责宫中守卫的除了六御带之外,便是当值的殿前司副都检点王珅。王珅在狱中悬梁自尽,留下了一封遗书,那遗书上头只有三个血淋淋的大字:我有罪。”
韩敬彦做事明显不含糊,他从那卷宗里头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张纸来,放在了桌面上。
这张纸看上去十分的脆弱,上头的的确确是写了三个大字,应该是咬破手指之后留下的血书。
“因为有了那二人的供词,且有王珅的遗书,所以案子很快就了结了。”
韩敬彦说到这里迟疑了片刻,他看了看一言不合就要“出剑”的韩时宴同顾甚微,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二人也是朝廷命官,尤其是顾甚微你还在皇城司做事,自是知晓案子为什么到这里就不继续往下深究了。”
顾甚微看着那三个血红色的大字,心头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只知道王珅在狱中畏罪自杀,但却是并不知晓还有这么一封血书。
韩敬彦欲言又止的提示,昨天夜里张春庭已经直言不讳的问过她了。
飞雀案之所以那么快就结案了,是有人为了所谓的“大局”。
韩敬彦见顾甚微同韩时宴都没有拍案而起愤怒到发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此前远在苏州,但是汴京三刺头刮起的妖风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听得他那是夜夜心悸。旁人同这三人没什么关系,但是他却是不同。
他的三个所谓至交好友:全身长满铁刺见人直接扎祖坟的堂弟,脑壳有大问题国玺都敢尿的吴江,还有弱柳扶风抡大锤……现在还闹出假死挟持官家的马红英……
天知道他为何少年老成,自幼便稳得像是定海神针!分明就是从小带熊孩子给带的!
现在好了,又要多上一位提剑乱杀,走哪里哪里闹腾得地龙都要发癫的凶悍弟妹顾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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