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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见刘妈妈如此,忙上前去扶她,道:“妈妈快些起来。你那腿好容易才好些,别又疼了。”又安抚她道:“妈妈就是个多心的。你说这些也是为了我,我岂有不知道的?妈妈如今这样,却叫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一席话,却将刘妈妈的眼圈儿说红了。
刘妈妈是张氏的奶娘,自小便陪在张氏身旁,与张氏情份匪浅。她还记得,张氏小的时候便是极听话懂事的一个孩子,模样好、性情也好,在家中真是千般宠爱,父母兄长没有不喜欢的。待出嫁后,嫁的夫君又是顶好的,本以为这好日子一直不会变。却不想,夫君虽好,却偏有个不省心的婆婆,自嫁进侯府,这糟心事儿便没断过。
思及此,刘妈妈越发觉得张氏可怜,便拉着张氏的手落下泪来。
张氏也红了眼眶,道:“妈妈与我是一心的,从今后可莫要与我生份了才好。到底像从前一样处着,我便欢喜了。”
馥雪也忙上来劝着,二人方渐渐收了泪。刘妈妈便与馥雪一同,帮着张氏重新打水净面,待收拾停当了,张氏便问馥雪道:“那个叫什么盈香的丫头,你瞧着如何?”
馥雪面上便露出一丝笑来,道:“模样不错,心也不错。”
张氏淡淡一笑,道:“如此便好,且与她好好处着。”
馥雪垂首应是。
“你看着,那三房接了大厨房的事儿,是欢喜呢,还是发愁呢?”这回发问的却是刘妈妈。
馥雪想了想,道:“依婢子看,三房是压根儿不想管这事儿。接了帐本子与钥匙连看都没看。”
“这王氏倒也精乖。”刘妈妈便道。
“那可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是块烫手山芋。”张氏便道。
“老奴也是这样想的。”刘妈妈附和道,“听说,老夫人已叫了贾妈妈去帮她,这可不是两不沾么?”
张氏便点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想那王氏也知道这不过是个由头,她倒聪明,一点儿事不管,又转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太太说得是。”刘妈妈便道,“只是这般一来,这大厨房的采买,少不得要落到那一头儿去了。”她伸出手隔空点了点,却是指着抱洁斋的方向。
“怪不得婢子今儿在路上遇见了绿榭呢。婢子还奇怪,她一向不大爱走动的,怎么今儿倒有空出来闲逛。”馥雪亦接口道。这绿榭是崔氏身边的一等丫鬟,跟着崔氏好些年了,极受崔氏信重。
听了这话,张氏的面色便又淡了几分,不紧不慢地道:“可不是得过来探一探?你们且等着吧,一会儿就得有人去宜清院了。”说到后来,语气里到底忍不住露了两分讥意。
正如张氏所料,此刻,宜清院里又来了一位客人,恰是她们口中说到的绿榭。她奉了崔氏之命,给三房送了一篓子水蜜桃儿来。
“替我多谢你们太太,劳她想着我们。”王氏笑着道,又叫人给绿榭看座。
绿榭却是个极稳重的性子,哪里肯坐,只说:“在主子面前,哪有婢子坐着的理儿,三太太快别忙了,婢子站一会子就走。”
王氏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便吩咐盈香去将前回得的一罐子新茶拿了来,让绿榭带回去给崔氏尝尝,又叫怀素去招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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