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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过故意疑惑着开口，嗓音里都是笑意，“是谁呢？好难猜啊。”

“我猜是我的女朋友吧。”

祝敏笑着松开了手，“恭喜你，答对了。”

她站在江聿过身边，看他在做什么。

厨房的视线明亮，已经做好的菜肴散发出淡淡的芳香，恍惚之间，祝敏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中。

高中的时候，祝敏在江聿过家里的厨房里，也见证过江聿过给她做一顿又一顿的饭。

江聿过一边做菜一边问祝敏，“你不是说你要看文献吗？怎么这么快就看完了？”

祝敏愣了一下，脑袋微微低下，什么也没说。

但是她这副情绪低落模样，让江聿过不得不担心起来。

他把正在炒菜的火关掉，问祝敏，“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学术性的困难了吗？”

祝敏咬了咬唇，问江聿过，“你说，如果我做不了医生的话，还能做什么？”

江聿过听到后一惊，“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做医生了？”

祝敏摇摇头，立刻反驳，“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我以后可能做不了医生了……”

说完，祝敏就把这几天她的症状和感受告诉江聿过，说完后她又说，“我以为在病房的时候是因为住院没心情看论文，但是刚才我试了一下，不管是我以前发表的还是最新的前沿文献，我发现我都看不下去，一点也看不下去，看到第一段就觉得头晕，眼花缭乱的。”

“是因为你这几天受到惊吓，而且伤口还没好，身心俱疲。”江聿过语速放缓，“你不要自己害怕，你是一名很优秀的医生，从前是，以后也会是，这一点一直不会改变，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祝敏听到江聿过的话，本来还没什么反应，但是听到后面，她抬起头，饶有兴致的问江聿过：“你怎么这么肯定我是一名优秀的医生？”

“难道你去找我看过病？”

祝敏的语气里充满坏笑，她的眼睛眨呀眨的看着江聿过。

江聿过捏了捏祝敏的脸颊，明知道她没安好心，还是开口：“虽然没有，那祝医生现在给我看一下可以吗？”

“不是说害怕做医生吗，可以拿我练练手，我不介意的。”

“不过家里好像没有治疗室，是不是得去卧室啊？”

江聿过笑的十分坦然，恨不得现在就去床上让祝敏这位专业的医生给他看一看。

祝敏睨了他一眼，“等你真的需要我的那一刻，我不会推让谦虚的。”

祝敏实在不理解，她啧啧两声，“我在这科室，都是见有病的人嘴硬说自己没病，还真没见过谁没病硬装自己有病的。”

“那你现在见过了？”

江聿过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着看向祝敏。

“是啊，见过了！”祝敏微微叹气，“其实我真的很害怕，我现在不敢去医院，我一想到办公室，我就会想到那个和我争吵的病人家属，我什么都没错做，我甚至还提醒她老婆去看妇科，而且本来就是那个人他自己去……”

祝敏没说出口，江聿过立刻接上话，他的神色严肃，“那个人他去嫖娼，并且警方查出来十分频繁，不止一次。”

祝敏眼眶微微泛酸，她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一定是江聿过在背后发力，不然只是医闹事件，警方不会查到对方还有嫖娼史。

祝敏咬了咬唇，“明明是他的不对，反而把气全都撒在我身上。”

“你和美怡还有我的同事，都和我说过还好那个人身上没有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害怕，我现在越想越后怕，甚至闭上眼睛都是那天的画面在不断重复。”

事情刚发生的那一瞬，祝敏晕过去，最直观的感受是疼痛。

额头上的刺痛让她无心顾及其他，等到伤口在治疗中慢慢愈合，那天诊室里发生了什么，也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她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起那个向她飞来的玻璃杯。

祝敏心中泛起苦涩，嗓音有些微微哽咽，“江聿过，我……我是不是太不勇敢了，我应该说我什么都不怕对不对？我应该说——

我可以接着回到一线岗位，更加冷静的看待这件事，以后也应该更好的做好自我保护措施，或许我当时反应快一点，就能躲开那个人了。”

祝敏说完，江聿过的心里泛起的苦涩不比祝敏少。

他无法感同身受祝敏遭受的痛苦，但是他心底的的确确为祝敏感到心疼，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的同意替祝敏遭受这一切。

可是江聿过即使再厉害，他也做不到。

他能做到的，只是无条件的陪伴和安慰。

他想，在祝敏遭遇的痛苦之上，这一切看起来多么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