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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上鲜血长流,床帐之中顿时血腥味扑鼻。聂无双看着他的脸上木然的表情,不由向后缩去。
“不……我……我……”刚才挥刀那一刻的决心与狠心这一刻统统消失无影踪。她结结巴巴的否认。
“不是?”萧凤青慢慢靠近,也不顾那还在流血的手臂,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冷笑:“那是什么?是见面礼吗?你拿着刀是在守着你可笑的贞洁吗?等着他回来继续跟着你恩爱到老吗?”
聂无双被他毫不留情的话刺得心中一片血肉模糊。心底涌起深深的绝望,是的,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在那个私自出宫的夜里,聪明如萧凤溟怎么会不明白她与他有私、有旧。
他怎么会不明白,她能走到这一步得益于谁的帮助?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江山还藏着最危险的毒瘤——那权倾天下的睿王,而她聂无双也许最后会成第二个许皇后,第二个高太后……
他爱的从来只是那柔弱无依,千里逃到应国的聂无双。她也许有一些清高,孤冷,也许有些格格不入俗流,但是绝不会是有势力,有能力和有心机的女人!
她可以与他共富贵,同患难,但是决不能伸手插手他的江山社稷。
……
她怔怔看着面前的萧凤青,窗外的月光那么明亮,把床榻中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他木然的眼底与她那么相似,绝望、无助、脆弱、惶惶……
她颤抖地抚上他的伤处,有泪滚落。她和他总是如此,一路行来,如刺猬,伤她,也伤了他。
“对不起……”她颤抖地说:“你不要逼我……你明明知道……我会伤了你。”
她拿了手边的帕子为他捂住伤处,手忽地被他握住,滑腻的血还在手中,带着血的温热,令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她和他的手从此就这般血肉相融。
她定定看着他。
萧凤青亦是看着她,半晌才冷冷道:“为本王包扎。”
聂无双闻言擦干眼泪,低声唤来宫女升起帐子,掌来烛火,拿来清水伤药,亲手为他换衣,擦洗伤口。
整个内殿中寂静得针落可闻,宫女内侍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一眼,不敢多说一个字。
一位是被囚的皇后,一位是叛臣睿王,还有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两人那么奇怪的气氛,都令他们不敢往下猜测。
萧凤青换下血迹斑斑的外衣,只着一件雪白的单衣,他只看着跳跃的浊火,面容如玉砌,一片嫣红如胭脂的酒晕晕染在他的眉角,柔和了他面容的阴冷,多了几分令人心跳的俊魅。
聂无双为他包扎好伤口,看着他出神的神色,挥退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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