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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赐的正确带领下,他很快就带着林落找着药店,买了些基本外伤药物。
两人走近路边长椅,头顶不远处就是路灯。
出于他先前的不配合,林落便没好气地吩咐:“坐下。”
许赐顺从落座。
林落站在许赐身前,她先是用棉签粘过生理盐水,替他清洗表面干涸了的血渍,然而却瞅见他全然信任的眼神,毫无变化的表情。
默了默,林落仍是板着脸,却提醒说:“痛的话,就跟我讲。”
许赐弯了弯嘴角:“好。”
趁着灯色,许赐肆无忌惮地打量灯下忙碌着的林落,她全神贯注地盯着他额头伤口,淡眉轻拧,下唇轻咬。
她下手很轻,速度放得也慢,却每换个动作,或是换种药水,都会耐心询问他痛不痛。
与平日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截然相反。
多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了。
许赐突然扯动嘴皮,低低地笑了出来。
林落自然听见了,她垂眼望去,十分纳闷问:“你笑什么啊?”
“我高兴,很高兴。”
被打了还很高兴?
林落像瞅傻子一样,无语地瞅着他。
少年望向她的眸里落尽天边星光,亮开远处灯火,满满都是温柔。
林落被他瞅得心下一怔,心湖也蓦地随他目光,缓缓漾开涟漪,连手下正在进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偏他眸光太亮、太盛,好看得令人挪不动眼。
过了好一会儿,林落才勉强从他那对具有蛊惑性的双眼移开,暗暗压下跳动无律的心跳。
这可是她好兄弟!
怎么能胡思乱想呢!
静下心后,她继续替他擦药,只是这次,她再没有问他痛不痛之类的问题了,手下速度也不自觉加快。
她就想着,早擦完早了事啊!
于是不过一会儿,林落就弄完了,将剩余的药水与棉签装进小袋子,再往椅旁一放后,她径直坐到长椅另一侧。
林落先是以审视性的目光,上下扫了他一眼,再左右打量巡视,最后再定格在许赐俊脸,久久不放。
许赐被她瞅得心间一紧:“怎么?”
林落双手环胸:“老实交代吧,你昨晚上去哪了?”
“……网吧。”
林落哼了两哼,对他的这个答案倒也是意料之中。
她继续问:“为什么不回家?”
“不想回。”
“好。”林落撇了眼他额上伤口,又转而回到最初话题:“那你额头上的伤口是谁砸的?”
这次许赐选择了沉默,良久后,他才轻轻扯着嘴角,周身涌上无穷落寞。
他望着她说:“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林落被他眼底的冰凉刺骨,惊得一震。
她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
从前跟着林老爷子长大的那些年,来来往往的周边邻居,感情和睦的不在少数,感情分崩离析的亦不承多让。
她自始至终都记得他当初声嘶力竭吼的那句:她不是我妈。
很多事她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去想,懒得去验证,懒得去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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