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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齐王此次离京轻骑简从,统共就十多个侍卫,他如今又病骨支离,回京途中两千里,少一个护卫便多一分风险,为了一匹马留下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似乎又不太上算。
既然是鹿娘子的马,只能由齐王殿下本人来定夺。
桓煊打量了黑马两眼,只见它毛皮光滑如黑缎,身上贴了肥膘,与来时判若两马。
看来这大半个月,它在白家过得很滋润。
他狐疑地看着黑马的眼睛,忽然怀疑它是装的。
桓煊旋即觉得自己想多了,马要是能有这种心机该成精了。
他学着随随的样子摸它的耳朵:“不想跟我回长安?”
小黑脸别过头不让他碰。
桓煊收回手,只觉无趣,跋山涉水地跟他回长安又如何?
那里已没有它的主人了。
它还记得随随这个主人吗?
侍卫说它很听白家那个女主人的话。
马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吧。
桓煊对关六道:“叫人去白家问问,能不能把马寄养一段时日,待它伤好后再派人接它回去。”
关六吃了一惊,这马算是鹿娘子的遗物,齐王殿下怎会愿意将它留下。
桓煊拍了拍马背:“你喜欢幽州便留下吧。”
若是随随还在,大约也不忍看它毛发枯黄、形销骨立的样子。
人已不在了,留着一匹马又如何?
他又在马头上轻拍了一下:“认了新主也别忘了她。”
马儿当然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昂起头,理直气壮地嘶叫一声。
桓煊把缰绳交给昨日去白家牵马的侍卫:“去吧。”
他重新登上马车,车轮碾过雪地,发出“嚓嚓”的声响,幽州城的城门渐渐落在他们身后。
那侍卫将马牵回白家,恰好田月容在家,他赧然地说明来意,田月容自不会拒绝,收下了金饼子,又立了字据,约定如何归还,又答应待马伤好,便即派人送信去长安。
侍卫取得契书便即辞别主人,快马加鞭地去追赶已经出城的齐王一行。
田月容这大半个月来常去逗小黑脸,与它已经很熟稔,听说它伤了腿,也很紧张,待那侍卫走后,叫它快走两圈,果然跛了一足。
她立即将它牵到内院,这里没有人比萧将军更懂马。
随随一听小黑脸受伤,急忙从密室中跑出来。
小黑脸一见主人,立即昂起头,欢快地“咴咴”叫着,撒开蹄子便朝她奔去,哪里还有瘸腿的样子。
田月容不由目瞪口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大将军,你这匹马莫不是已经成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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