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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远大和尚眼观鼻鼻观心,好似根本没发现周围的异样,只是脚下不稳,差点被一颗石子绊的踉跄。
后背也跟着凉飕飕的,不是天冷,而是出了一身的汗。
从前他就在小小的宝德寺中,还真的不曾见过这样的情形,四周人越聚越多,围得密不透风。
智远伸手行佛礼,立即就有许多人还礼。
还真的是为他来的。
智远暗地里倒吸一口凉气。
突然被官家召见,他还想着,最好悄悄地来,匆匆的走,没想到刚刚进城,那些思量就都落空了。
那后面呢?还能安安稳稳回家吗?
“师父,徒儿知道了,”严随眼睛愈发亮起来,“您其实是哪个大寺德高望重的主持,觉得汴京太过繁华,所以悄悄躲去了大名府的宝德寺,现在被官家寻到,不得已只能回到故地。”
智远听得这话,只想在徒儿大头上拍一巴掌,好端端的,大白日就做起梦来。
他这么厉害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晓?德高望重的主持?他还能将宝德寺迁入京城呢。
师徒两个一路前行,在面见官家之前,他们会去寺里挂单,智远和尚恨不得早点走到寺庙中,也好摆脱身边人的围观。
可是前面僧录司的人,却一点都不着急,有意带着他们游街似的。
“前面就到了。”
僧录司的人终于到了智远身边:“大家盼着大师入京许久,我们走得慢些,全了大家礼佛的心愿,也算是功德一件,您说是也不是?”
僧录司当然愿意瞧见这般热闹的情形,这些年许多寺庙侵占田地,弄得名声尽毁。而且这次云栖寺的事,他们也是脸上无光,只能从智远和舍利匣上挽回些颜面。
智远行佛礼道:“阿弥陀佛。”
僧录司也知晓分寸,很快他们就往城东而去,严随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若是师父没来过汴京,围观的人怎么早早就在前面开路,显然知晓他们要去哪里。
“师父,”严随又拽了拽师父的衣袖,压低声音,“咱们的寺大不大?”
智远大师心中叹息,他多说无益,还是要眼见为实。
“就是前面了。”
僧录司的人指了指不远处,严随竭力伸头向前看去,似是能看到古刹的斗拱飞檐。
严随眼睛里露出惊诧。
这么好的寺庙……
想一想四处漏风的宝德寺,他转头去看师父,从前他觉得师父与他一样可怜,现在却觉得师父有点傻。
智远大师也不去理会小徒弟,到底是年纪小,看到汴京这般繁华,人也变呆了。
一行人终于到了寺庙前。
智远发现,这寺庙上竟然没有匾额。
僧录司的人道:“匾额做好了,等过些日子更名之后,就能正式悬挂。”
智远大师点了点头,他听听也就罢了,与他没什么干系。
僧录司的人说着话,从寺中鱼贯走出几个沙弥和比丘。
“因寺里比丘尼才迁出,眼下移过来的僧人不多,在册不过一百六十三人,后面还需慢慢安排。”
智远大师接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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