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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周泯当即收了刀,掀开车把人扶了起来。
孟佐蓝在太医院资历不浅,只是为人不够圆融而一直不得重用,是以平日闲来就给禁军看点小伤小病,也因此与周泯相熟,他颤巍巍站起来,扶着腰刚要诉苦,就听周泯道:“主子,是孟太医!”
孟佐蓝才察觉不远处还有个人。
他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先朝裴绍行了个礼,“今夜多亏殿帅路遇此地,怪我图捷径走了小道,谁料地面竟是坑坑洼洼,这一不小心就……见笑,见笑了。”
裴绍骑在马上看他,道:“今夜太医院没人当值?怎么要你漏液进宫,难道是圣上身子又不好了?”
“哦,不是圣上。”孟佐蓝道:“是公主犯了胃疾,当差的太医开过药仍不见好,念着前些年公主这病症一直是下官诊治,才遣人来通传。”
裴绍一时沉默,缰绳在掌心多绕了一圈。
他问:“通传的人呢?”
也是怪了,乌漆麻黑看不清人脸,但孟佐蓝隐约嗅到了一丝戾气,他下意识放低了声音,“那通传的小太监想是头回出宫,路上把腰牌丢了,怕上头责骂,只得摸黑回去找,他倒是给我留了匹马,但下官……不会骑马。”
孟佐蓝说着亦是汗颜。
周泯却听乐了,“那你也不能把马换成驴啊,等你这么慢悠悠到宫里,长公主怕已经疼死了。”
说罢,只觉得头皮一凉,周泯下意识敛了笑意。
裴绍看向孟佐蓝,道:“车架已经散了,我送太医进宫。”
“啊?这怎么使得,哪里敢劳动殿帅?!”不仅是孟佐蓝惶恐,周泯也愣了愣,说:“主子,要不还是我送——”
裴绍冷眼扫过来,周泯把话咽了回去。
孟佐蓝道:“其实那车架倒是不妨事,就是车轮脱落了,要不还是请周侍卫替我将轮子安上,再在前头替我驾马,好在此处离丹凤门也不远了。”
裴绍对他的建议置若罔闻,只加重语气说:“上、马。”
周泯了解裴邵,深知他已然没了耐心,不及多想,赶忙把太医提溜上马,安慰他说:“我们殿帅的马术全京城找不到第二个,保管你学了这一回,下回再也不必担心骑马了。”
孟佐蓝惊慌失措,“使不得、使不得啊——!”
话音未落,裴绍已扬鞭策马。
周泯呛了一口尘土,抬手在空中挥了挥。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想不明白主子跑这一趟做什么?
糟糕,他莫不是要胁迫孟太医在药里做手脚?
周泯愈发放心不下,骑马追了上去。
然而裴邵早已没了踪影。那马蹄举步生风,过往街景只余残影,马背上的孟佐蓝半路就不吱声了。到了丹凤门,孟佐蓝看着神色如常,实则三魂已经丢了七魄,下马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裴绍却还稳稳当当,伸手扶了他一把,“太医可还好?”
孟佐蓝双目无神,腿还在打颤,呐呐道:“还,还好,多谢,多谢……”
守门的禁军前来探查情况,裴绍示了腰牌命人放行。
孟佐蓝僵硬地朝裴绍躬了躬身,道:“今夜幸得殿帅相送,公主病情要紧,下官便不耽搁了。”
他说罢急匆匆迈进宫门,逃难似的,几步的路程自己绊了自己好几脚,奈何转头一看,裴绍竟还不慌不忙地跟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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