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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混……不是,你家牛车被谁雇去帮忙,要五经半夜出门?”
郝银花提个名,这家确实是十里八村有名富户,她们认识人家,人家打照面不认识她们那种。
许老太记心里叫啥,最好赶明儿能认识上,问问给多少拉车银,钱上要是出错才会让她傻堂姐重视。就不信,哪个娘们能白跟那死老头子,你瞅长那寒碜埋汰样吧,亲一口隔夜饭都得吐出来,不给外面女的花两个,人家能干?
转身刚要走,郝银花给叫住:“你等会儿,田芯儿那事儿到底咋说。”
没一会儿,郝银花的俩闺女外带儿媳孙儿,就听到四奶奶又在响亮吹牛道:
“……俺孙女最起码得配个读书人吧,家里至少要趁百十亩良田吧,个高八尺算凑合吧。”
七尺男儿,许老太看不上。
这里尺短,不是现代的两米三,那是一米七:
“还得齐整,为人实诚,看着得劲,笑起来要俊,到俺家卷袖子就干活,瞅我孙女瞅不够,都得不知道咋稀罕好了,在我这里才算勉强考虑。”
郝银花觉得她妹子的病压根儿没好,真该再下个药,药是回去睡觉,梦里啥都有:“你那要求比你个都高,你咋好意思说出来的。”
别大清早扯蛋成不!
许老太这回真不乐意了,十三虚岁定亲才叫真扯淡。
“我只和你掏心窝子讲,眼下谁来我都是这个话,不行,十八二十再说。
我也必须要等到我家母猪成堆,一顿能吃上仨鸡大腿,院门口还要养鱼吸财喝水,我家牛马骡养得最胖,我家狗都在村里最美,还要俩丫鬟给我捶背,再配一个烧火,一个端水。
不是和你吹,话撩这,我家没到那程度,不带寻思田芯婚事的。我可就这一个孙女,有田的根儿!”
许老太有些报复性地想,对,爱咋咋地,出去讲究吧。
甚至有那么一刹那,竟然盼着堂姐给她传出去,最好让村里人觉得她疯了。疯才少麻烦,想挠谁就挠谁。
要不一天天挣钱填饱肚子就够烦躁的,还得应对这些罗烂事儿。
孬孩儿望着许老太背影,忽然大哭起来。
四奶奶牛皮吹得叮当响,却给他一根蔫吧黄瓜换走两筐,这不就是清早来家行骗的?还不如往常来掐架。
郝银花也气够呛,站门口吼:“正经唠嗑就扯皮。没胡扯就更是疯魔了,等你老婆母回来的,看收不收拾你。”
许老太脚步一顿,翻个大白眼,没错,她在隔壁村还有大伯哥一家和老婆婆,这谁能想到呢,她一把岁数还得向另一个老太太叫娘。
许家人命长的是真长寿,一把年纪还能嗖嗖走,比如她古代婆婆。命短的嘎一下就没。
不过今年她家仨个小子能进城给人干短工,就是借老婆母光。
因为老太太年轻时候在王员外家做过梳头丫鬟,今年主家老太糊涂不太认识人了,王员外特意招回那些伺候过的老人陪老母唠嗑。报酬是能给一些活。这不老婆母就把大伯哥一家男丁和她家小子全带了去。
先不提这些人,反正还没回来,挣钱要紧。
许老太心想:谁现在敢影响她直播挣钱,遇神杀神。
“奶,我们干嘛去啊?”许田芯刚将炒好的碱面装完,许老太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出门。
“家人们,咱们每天换个新花样,今儿出外景喽,跟奶奶上山。”
还指了指孙女,问没有啥背景音乐吗?
她俩路上至少得走俩小时才能到。
没办法,附近山上蘑菇早被人采光,不走远些连榆树皮都挖不着。
所以祖孙俩是伴着“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的音乐声,扛着镰刀背着筐一直往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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