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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对于村民们来说,生活在炎热潮湿之地,伤口极易溃烂,又或者血液会引来野兽,久而久之,这种恐惧便构成了最早的原始信仰。他们希望通过封锁受伤流血的人来阻隔疫病,渐渐演变成用头颅来祭神,但是这种做法反而将村落推向了灭亡,只剩对于血的恐惧、厌恶和想象,年复一年盘桓在这座岛屿上,变成人类恐惧中久久不曾消散的回响。
那些流动的血……
那些哺育森林的血……
那些化为玩家们血条一部分的果实……
它们指向的,从来不是一个诅咒,不是一段终结,更不是一种罪孽。
云猎脑袋一低,躲过灰裤子的刀,抬腿横踢在他胫骨上,踢得灰裤子踉跄两步,而云猎则借机闪开,压低声音冲江楼月喊道:“给我两分钟!”
需要两分钟进入“虚静”,那是发动【神与物游】的必备条件。
江楼月没有问为什么,甚至都没有浪费时间回答。她像握锤子一样握住枪管,朝前方重重抡出,借助【冰山原则】,直接打翻了两个想要冲上来肉搏的人。
景照虽然受伤,但是火力很足。他额头一滴滴渗出冷汗,不断扣动扳机,旋即又很快将弹匣换上,压制着从远方渐渐靠近的人群。
姜君好打起架来利落得多,她好像很高兴终于找到了不靠枪法而靠力气的战场,飞起一脚正中来人下巴,落地时拳头捣在另一个人喉咙上,打得不亦乐乎。
方寻借着身高优势,一石头拍在人后脑勺上,把两个人撞在一起开了瓢,效率倒是高得很。
在一片混乱中,赵楚楚看着场上拥挤的人,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用树干粗糙的节疤磨着捆住双手的细绳。
而云猎,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她想起很多事情,比如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大家都很羡慕因为发育早而来月经的同学。她们从同学那里要来包得整整齐齐的卫生巾,假装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流血,想象着人如何操控一具血流不止的躯体走路、上学、跑步、考试,而不会死。
她也想起姥姥偶尔陪自己在楼外楼玩捉迷藏,或者在书柜旁边假装和她听不懂的文字玩捉迷藏。姥姥的声音非常干净,像冬天棉被上积攒的阳光:“其血上应太阴,下应海潮。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与之相符……”
“上应太阴……”
那是从弦月到满月,不论盈亏变化,始终穿越时空照亮黑暗的光芒。
“下应海潮……”
那是从日升到月落,仿佛循环但又不断变化,一次次冲刷并重塑着大地的潮汐。
还有脱落的细胞与流动的血液……
那是她们与天地共同呼吸的身体。
那是她们为人类赋予生命的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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