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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一停顿。
的确,我并没有特别惊讶。
自从知道他和岳晓暗中有来往,并且还对我隐瞒认识岳晓的事后,我便隐隐有种感觉,觉得他的身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那时候还觉得自己草木皆兵,但现在的事实证明,并非我想太多。
我没接话,继续给他消毒。
“你还知道什么?”他好像特别感兴趣。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其实我现在很紧张很慌乱,只是我天生面瘫,表面看起来好像很淡定而已。”
这句话也不知道出戳中了他哪里的笑点,韩西洲笑了一下。
简单做了消毒后,韩西洲没再让我帮忙,兀自在盘子里瓶瓶罐罐中,找了一瓶药打开,里面是白色的粉末,他像撒胡椒粉似的往伤口上撒。
没两下,他小腹上血肉模糊的部位便被白色的粉末覆盖。
无论是什么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直接融进伤口里,那是多疼不言而喻,韩西洲这次倒没怎么吭声,只是拿枪的手放下,紧紧握住沙发扶手,浑身紧绷,脖颈和额角的青筋暴起,脸色煞白,掉落几颗豆大的汗珠子。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心忖刚才没失血过多晕过去,现在会疼晕吗?
可惜,老天仍还是不站在我这边,他忍过去了。
撒完大半瓶药粉后,韩西洲随手把药瓶丢在盘子里,双手抓住两边扶手,脖子往后仰着,龇牙咧嘴,咬紧牙关,显然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我想过要趁机做点什么事,但他像是心有所感似的,眼睛忽然落在我身上,紧盯着我,他因为忍受疼痛,眼睛也有些红,乍一看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
我不敢动了。
韩西洲忍过疼后,重新拿起那瓶药,不过没再往自己的伤口上撒,而是拧紧,放入口袋。
我在方盘里翻找出针线:“要缝针吗?”
“你会缝?”韩西洲的声音比之刚才有点虚。
“给傅厉琛缝过一次。”我顿了顿,补充,“也是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不过他说我缝得挺好。”
“那好,你试试。”韩西洲勾起唇,“总算能让我享受一次傅厉琛也享受过的待遇。”
我无语了,这算什么享受?
低头看了看他的伤口,蹙眉:“既然要缝针,刚才就不要上药了,现在你把伤口弄成这样,我怎么帮你缝?”
“是吗?我忘记了……那就不缝了。”韩西洲倒抽冷气,那股子疼劲儿还没过去,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我,仿佛担心我跑掉。
最后,他哑着声音说:“帮我包起来。”
受控于他,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要照做。
取了纱布,弯腰靠近他,边动手边说:“你这样处理很容易感染的。”
说完我亦是觉得这句话说的太废话,现在他是什么处境,能有个地方给他包扎伤口已经不错了,否则他的肚子还要嵌着这颗子弹直到逃出生天呢。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药的?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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