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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就谢氏得到的消息来看……
秦州自三月底交到大邺手中,百姓大大小小造反、叛乱,共计六次。
虽然都镇压了回去,先后死了两个知府,连朝廷派去的知州也已死了一个。
历来都是,受灾最厉害之地,灾民也最为彪悍。
这个时候去秦州?
“六郎,为师且问你……”纪京辞接过李南禹恭敬递来的茶水,“若是乡试之后,为师未曾赶来杭州,接下来的会试、殿试……你是否会接着考下去?”
谢云初攥着书卷的手一紧。
说实话,纪京辞来之前,她的确还在犹豫。
一来,是如今已经得到了举人的身份,应当也是足够成为母亲她们的底气。
二来,谢云初还没有做好准备,再考下去,搜身的环节越来越严格,她也担心会露馅连累母亲。
看到谢云初的迟疑,李南禹便明白师父的担忧竟然并非是多虑。
“六郎,你真的……不想继续考下去了?”李南禹颇为意外,他放下茶壶,面色郑重,“六郎,你是我见过……师父所收弟子之中,对朝政最为敏锐,且能提出可实施能改变现状办法的学生!可以说……你是师父徒弟中,最适合为官之人,你若入仕必定能做出一番成就,为天下黎庶谋福祉!这是我等读书人的担当啊!”
“我跟随师父多年,我深知自己并非是当官的料子,便追随师父,专心治学,研究注疏,力求将那些残篇断简修复出来,给后来的读书人更多方便,让他们更准确的领悟圣贤精神,或为自己立志,或取其精华用于修身,或用于治国。”
“而你……谢云初!谢六郎!有这一身治国治世的大才大能,但凡看过你文章之人,都对你寄予厚望,你又为何要退缩?”李南禹头一次如此严肃同谢云初说话,“孙膑之错,在于有能未居之,这话是你说的,谢六郎……你忘了吗?”
谢云初看着曾经那个缠着她要学武的孩童,此刻坐在对面郑重其事同她说了这么多,拳头紧紧攥住。
她没有办法同李南禹解释,她只是一个女子。
谢云初朝纪京辞一礼,缓声开口:“师父,弟子斗胆……不论是祖父还是师父、师兄,你们同六郎说的……读书人的担当,六郎至今也不明白,到底什么是读书人的责任和担当!”
纪京辞含笑点了点头:“为师明白!”
“师父?”李南禹转头不解看向纪京辞。
纪京辞修长的手指端着茶杯,反倒不如李南禹那般郑重,面色和煦如常。
“所以,到了秦州你走一走看一看,再想想什么是读书人的责任和担当……”
谢云初才能上,与纪京辞收的其他徒弟不同,成长环境上亦是不同,所以纪京辞最担心的徒弟就是谢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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