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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松元听到金国使臣的事,想也没想就推脱:“恩师,学生觉得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刘景臣本来在兴头上顿时被泼了一盆冰水。
“这是皇上的意思。”刘景臣沉下脸来。
徐松元抿了抿嘴唇:“恩师,学生能不能请辞……学生不通金国的语言,更不了解他们的礼数,恐怕会丢了恩师的脸面。”
刘景臣看到了徐松元固执的神情,他这个学生从来都是极为听话,今天这是犯了什么病。
徐松元道:“翰林院有通译官,学生举荐礼部的陈良陈大人。”
陈良是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官员,一门心思研究各种礼数,让他去,很快就会向朝廷递一封奏折,数落金国使臣种种不是。
“你要气死我不成?”刘景臣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门生,我怎么会在皇上面前举荐你,如今你却不去,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放。”
徐松元不敢说话,可是他的确不想去,因为太子不是什么好人,当年镇江一战,太子通敌卖国,琅华和顾家人差点就死在了镇江,现在他想起来还觉得惧怕,那时候他没有帮上忙,现在总不能倒行逆施。
“恩师,”徐松元道,“学生以为您也不要管此事,皇上早就已经废了太子,金国要不要将废太子送回来,那是金国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学生认为废太子回来对我们大齐有百害而无一利。”
“明日学生想上奏折,请求皇上不要迎废太子回国,废太子已经在金国纳了侧妃,可见心中没有大齐,将这样的人接回来,只会有辱大齐国体。”
就像当年为庆王说话一样,徐松元的臭脾气又来了。
刘景臣脸色难看:“出去吧。”
徐松元抬起头。
刘景臣提高了声音:“我让你出去。”
徐松元退了下去,刘景臣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外面的管事上前来:“老爷,怎么给徐家人回话。”
刘景臣本来冷漠的脸略微柔和些,却仍旧声音生硬:“将今天的事,一个字不落地告诉老夫人,跟老夫人说,徐家的事我管不了了,让她早些准备吧。”
早些准备。
这四个字分量不轻。
徐老夫人听得这话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心跳,怒气涌上心头,一掌拍在了矮桌上:“他不听我的也就算了,竟然连刘相的话也不听。”
“刘相是谁?皇上最信任的人,刘相的话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他也敢反驳,还要上奏折,真是好日子过够了,这一次再被贬官,就别想再入仕。”
管事妈妈忙劝说道:“老夫人消消气,等到老爷回来再仔细问问,老爷定然……”
“定然什么?”徐老夫人冷笑,“会听我的话吗?他现在处处与我作对,还有那个杭氏,越来越不像样子,我病了这么久,她可曾床前侍疾?别人家的媳妇都会在婆母床前不眠不休,她呢?只不过每天来我屋子里几个时辰做做样子,心里巴不得我快些死了。”
自从谨莜被送去家庵,她的屋子里是越来越冷清。
管事妈妈道:“要不然让人去将大爷接回来。”
怎么说大爷也是徐家长房长子,如果能在这里兴许老夫人心情还好一些。
“他?”徐老夫人不提还好,提起来心里就能油煎了一般,“到底是个没心肠的,竟然没有向家里禀告就跟着顾家人去了广南,自从知道那顾氏是他的姐姐,他的心就飞到了顾家去,他以为顾家的老太婆也能将他当做孙儿吗?”
“我真是不明白,顾家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药,让他们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徐老夫人脸上浮起一丝怪异的神情,“等他们被顾家人坑了,到时候想哭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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