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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焦蛮坐在空荡荡的大车上,山越境内的道路坎坷不平,摇摇晃晃地震得他烦躁不堪,白玉台上的场景总是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掀起车帘,木焦蛮望了望空中火辣的太阳,放眼望去尽是干裂的大地,扯着嗓子叫道:
“多久不曾下雨了!”
“回大帅,已经有四个月不曾降过一滴雨!”
木焦蛮想了想,对着下面的部众招招手,高声道:
“东边的防线撤回来罢,把流民往东边赶,任他们去祸害生人。”
下面的部众迟疑了一下,答复道:
“东边的防线一撤,若是让那李项平跑了……”
“那鸟货死了!”
木焦蛮好一声咆哮,怒从心头起,尤自不过瘾地猛然从车上跳起,拎住那人的脖颈,大声叫骂道:
“说了多少次了,那鸟货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言罢气得双眼通红,一拳正准备打出,却见身边的一众部众如同风吹折的麦草般纷纷跪了下来,齐声高呼:
“拜见大王!”
木焦蛮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见着踏空御气,冷冷地望着自己的伽泥奚,挥手丢了那人,忙不迭地跪下,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双唇发白。
“大王!”
伽泥奚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猝然抬腿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怒声道:
“废物!”
木焦蛮登时如同皮球般飞出去老远,撞垮了数个大车,米粮哗啦啦流了一地,看得左右的部众微微咽口水。
翻滚了几圈,木焦蛮连忙爬回伽泥奚跟前,一巴掌一巴掌地对着自己的脸庞扇了起来。
伽泥奚低眉看了一阵,怒笑道:
“区区一个胎息,兴师动众连人家的尾巴都摸不着,还要去请箓巫来咒杀,你当真是废物了,木焦蛮。”
木焦蛮麻木地扇着自己的巴掌,听着上头伽泥奚低声道:
“几日后的大祭祀你便不必参加了,好好在营中反省。”
木焦蛮猛然抬头,脑海中如雷霆炸响,仿佛一瞬间抓住了什么。
刚欲说话,伽泥奚却快他一步,一拳击打在他腹上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语,将其震晕了过去。
“拖下去。”
伽泥奚低低叫了一声,见着木焦蛮被拖下营房,转头看向高耸入云的巫山,用着微不可查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活下去。”
—————
在山林间转了一圈,一直待到晨曦在天边现身,李通崖从一片狼藉空空荡荡的山寨中飞起,喃喃自语:
“东边的炊烟尽数断了,山越的军队已经撤走,木焦蛮怎么会这样轻易地任由项平东归……”
驾着风往西去,便见脚底下一片赤地,算一算日子,已经小半年不曾降雨了。
“难怪会有这么多的山越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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